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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乳發二字,初真心底又起了一陣悲愴,撲上來抓過那香囊,還未看一眼便又暈了過去。寶梳海櫻等人忙七手八腳地將初真抬回了樓上。安頓好初真後,寶梳下了樓,沒見著那杜姓男子,便問阮謙道:“二叔,剛才那人呢?”
“與我們閒聊了幾句,說是還要回去瞧瞧戚家老兩口,剛剛又走了。”阮謙道。
這時,旁邊正聊著天兒的陶遠志道:“聽說朝廷與金國作了個緩戰之議,暫不動兵,怎的又打起來了呢?難不成金國那邊又要動大幹戈了?”賈秀才也道:“我也是這麼聽說的,莫不是金國那邊詐緩?”
“先別管那炸環不炸環了,”荷青捧著個油紙包小跑了出來道,“趁人家還沒走遠,把這點乾糧給人送去!人家好歹千辛萬苦跑來報回喪,連口茶水都沒喝就走了,像個什麼話?”
陶志遠正要起身,寶梳先接過來道:“我去吧!正好我還有些事兒想問他。”荷青道:“那你得快幾步,沒準能在那頭竹林邊趕上!”
寶梳拿了盞白紙燈籠,急匆匆地趕出門兒去了。興許是心太急了,出門沒幾步就險些摔進田溝裡,把好好的一個白紙燈籠給拋到了田中央去了。她等不及回去再拿一盞,便藉著月光往出村的方向走去。
追了十多米,眼見著前面有個步伐匆匆的人,背影極像剛才那杜姓男子。寶梳正要喊時,他忽然一轉,轉進了旁邊一條鵝腸小道上。寶梳有些奇怪了,那小道盡頭是死路,只有一處廢棄的小屋子,那人去哪兒幹什麼?他不是說要趕出村下山嗎?
寶梳斟酌了片刻,繼續跟了上去。拐了幾個彎後,那處早年間就被閒置的小屋便出現在眼前。藉著明亮的月光,她隱約能看見屋內有些許的燈光,不由地想起洪姑姑她們說這屋子鬧過鬼,渾身不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可怕雖怕,但她心裡的好奇更重了。三更半夜的,那人跑村裡的鬼屋來幹什麼?
一番小心摸索後,寶梳挨近了那小屋的破窗戶下,耳邊驟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人怎麼還坐地起價了?先前不是說好了二十兩嗎?也就是去說幾句話應付應付,沒花你多大工夫,憑什麼再要十兩啊?”
“大姐,你不瞧瞧我把你這活兒幹得有多漂亮!我一去,一說,那一院子的人都信了!再說了,先前你只是讓我去跟阮初真說,沒說我還得應付一院子的人吧?這十兩就當是給我的潤口費了,你一點都不吃虧的!”
“十兩也太多了吧!頂多二兩茶錢,多的就沒有了!”
“嗬!大姐,你這就有些不通情理了吧?事兒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你這點花銷都捨不得?早知道我就不接你這筆單了!”
“行行行!十兩就十兩,橫豎我們就這一回交道!我可把話說前頭了,拿了銀子就走人,別在雅州待著了!萬一叫人撞見了,那可不得了了!”
“明白,大姐!做我們這行的也有自家的行規,不消你說,我今晚就走,走得遠遠的,保準誰也找不著!”
“且等著,我再勻十兩銀子出來!”
聽到此處,寶梳頓時恍然大悟!剛才那杜姓男子哪裡是來報喪的,分明就是別人的託!而這花錢僱託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來過的馬氏!
一陣狂躁的怒火從腳底板升到了頭頂上,寶梳真想衝進去狠狠揍這倆混球一頓!這時,耳邊又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阮家那邊不會發現吧?”
“有那麼容易發現嗎?”馬氏的語氣頗有些得意,“只要斷了阮初真的念頭,她自會再尋戶人家嫁了,難不成還真要給汝年守墳?阮家說是要託了阮麴塵去查,可阮麴塵也只是個管家,能有多大本事兒去?就算查到,怕也要個小半年吧!小半年?我家閆雪怕都懷上仔了!那阮初真也嫁人了,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兒來?放心吧!”
“那好,趕緊把銀子給了,打發了他走吧!”
幾秒鐘後,簡陋的房門傳來吱的一聲響。杜姓男子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四下探望了幾眼,又順著來時的小道兒走了。寶梳拳頭一緊,咬了咬牙正要追上去時,背後忽然有股異樣的感覺傳來。有了前次的教訓,這次寶梳想也沒想,果斷地抬起手肘反擊!
“反應快多了啊!”黑暗中,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肘,另一隻從後面勾住了她的腰,往懷裡一帶後,貼著她的小耳朵淺淺笑道。
聽見這聲音的瞬間,她如同被二百萬伏的高壓電線擊中了似的,從頭髮絲一直麻到了小腳趾的指甲蓋,心臟以每秒八百碼的速度狂奔著!
阮麴塵?
這貨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