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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傳親授
文人最是招人嫌。譬如那山東老漢辛稼軒,閒來無事,和同官在衙門裡嘆息春天,書生本色,這倒也無礙,可偏偏在自己腸斷的時候,還不忘記罵一句玉環飛燕皆塵土,把皇上的心頭肉,直截貶為賤貨,著實的可惡。
玉環飛燕,都是有名的美人,所以得到皇上貪歡。飛燕更是和同胞妹子一起伺候皇上,專擅後宮。按照野史的記載,那成皇帝就是沉浸在溫柔鄉不能自拔,最後在她們的床上精脫而死的。
據說飛燕姐妹有個柺棒姑媽,做過王爺身邊的女人,因而頗有打扮自己的手段。姐妹倆是偷情的結果,孃親不在身邊,所以不免把這姑媽當娘一樣看待。姑媽也不辜負,盡平生所學悉心傳授,其中就有麝香締造身體的獨門功夫。姐妹倆果然腰骨纖細,異香撲鼻,令女人堆裡廝混的皇帝都把持不住,只是卻有意外的代價,那便是月水稀薄,終於不能生養。獨門功夫變作獨門暗器,世事真的難料。
遵照科學的表述,雄麝到了發情時節,肚臍和性器官之間的腺體上,會散發出用來勾引異性的氣味。而同時併發的分泌物,則具有令人不快的臭味。不過,經過高度的稀釋之後,該臭便會放射出攝人心魄的香氣。這正是極其名貴的麝香。
香味總是讓人愉悅,女人喜歡,並且用它激發男人對自己的喜歡。男歡女愛,人之春情,再正常不過。只是這常理之中的春情誘發,內中居然埋伏著血腥的殺戮。索取麝香之道,不可避免的需要擊斃那勾引婆子的發情者。為了自己的肉慾,首先剝奪另外生命的肉慾,這正是標準的人本思維模式。
據說那為了肉慾惹來殺身災禍的情種,早已窺破人的歹毒心腸,被追擊得無所逃遁時,便迎頭撞巖,磕死自己,並且用腿腳剔裂香囊,大有捨生取義士可殺不可辱的氣節。只是,這死節宛如子路的君子死冠不免,徒勞犧牲自己而已,絕對不妨礙人家從氣節義士的殘骸上,照舊攫取香料,質量並且依然上乘。說了歸齊,氣節不過是把自己毀滅給人看,自絕於人民,所以當然是無可救藥的悲劇。
悲劇不過是悲劇,就像過眼的雲煙,一風吹過,便會消散。所以收罷淚珠兒,咱們還是正襟危坐討論藥材方是正理。麝香的入藥,尤其以腺體上凝結的顆粒最為上品,術語叫當門子,聽著彷彿看家護院的保安。
把門兒的麝香,在國醫們看來,性子走竄,穿透力極其強烈,瓜果遇見都不能結實,甚至敗壞,真的有些四處遊走敲門入戶扳瓶倒罐攔都攔不住的家丁氣質。也惟其如此,所以它十分便於疏浚身體上的各個竅眼。醫書上的確明白指出,這家丁吃下去,果然令人百毛九竅生香,柺棒姑媽的嫡傳,原來不錯。不過並未發現有掉磅去肥之功能。想來那時肥白正是富足之相,若非居心叵測,沒來由給自己抹黑。
而家丁稟賦的輕揚飛竄本性,往往流瀉營衛之氣。婦人原是以血為生的尤物,血海里不安分了容易導致空虛,補養惟恐不及,如何可以輕做發散?嬌豔的女孩兒正如水果,當然禁受不住狂風浪蝶的摧殘,香鋒所過,自然要擔負血海一樣的干係:斷子絕孫,是無疑的塌天罪過,排在開除老婆的七項驚喜端正理由的第一順位,皇室更牽扯社稷之重,皇上有知,備不住也得忍痛割愛,起碼不捨得拼卻萬金身軀和她們日夜求子,這也無怪飛燕姐妹不絕於史書的唾罵了。
可本經上主治項裡,在催生育墮死胎闢蠱氣吐風痰種種之外,又明明寫著納子宮暖水髒止冷帶下,似乎溫潤氤氳一團和氣,絲毫瞧看不出剿滅生命於萌芽的兇殘。真真的看不懂呢。扒開字縫,看到時珍大爺一句話說得精闢:非不可用也,但不可過耳。這話頓開茅塞,把握豈不正在疑似之間麼。
麝臍香
'氣味'辛,溫,無毒。
'主治'辟惡氣,殺鬼精物,去三蟲蠱毒,溫瘧癇痓,久服,除邪,不夢寤魘寐。療諸兇邪鬼氣,中惡,心腹暴痛,脹急痞滿,風毒,去面(左黑右黽)、目中膚翳,婦人產難墮胎。通神仙。佩服及置枕間,辟惡夢,及屍疰鬼氣。又療蛇毒。治蛇蠶咬,沙蝨溪瘴毒,闢蠱氣,殺臟腑蟲,治瘧疾,吐風痰,療一切虛損惡病。納子宮,暖水髒,止冷帶下。熟水研服一粒,治小兒驚癇客忤,鎮心安神,止小便利。又能蝕一切癰瘡膿水。除百病,治一切惡氣及驚怖恍惚。療鼻窒,不聞香臭。通諸竅,開經絡,透肌骨,解酒毒,消瓜果食積,治中風、中氣、中惡,痰厥,積聚癥瘕。
卻也不是銀樣鑞槍頭
從前說,人生三大幸福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少年時多事,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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