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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借力一個筋斗落在地上,身子滴溜兒一旋,提起裙角往腰間一掖,皺眉道:“昆叔,我不想和你動手。”這時她白衣紅裙,明妝薄怒,當真當得起美豔不可方物幾字。
卻見門口人一開,有一人分人群進來,道:“少夫人,什麼事這麼急?連大門都不走了?”正是那管事的鷹眼老者。
原來這老者追隨霍家三十餘年,忠心耿耿,亦僕亦友,霍家上下都要叫他一聲昆叔。方才新娘子突然欲離場而去,昆叔正好在門樓下招呼,見事不好起身阻擋。二人在半空中掌對掌,昆叔的金鰲手端的了得,登時將新娘震下,而昆叔卻因事起倉促,身法不穩,受新娘雙掌之力後退,又不敢褻瀆門樓,便當空翻走,在院外落地後這才回來。
那新娘哪裡還有時間跟他廢話,眼見他還在與閒人推搡,突地拔身而起,又欲逃走。可是這回昆叔卻有了準備,眼見他雙肩聳動,跳得卻比她還快。半空中左手一晃,右手已扳在新娘肩上,喝道:“少夫人,下去!”
人影晃動,兩個人糾纏著落下地來,那新娘變招極快,肩膀向下一沉,避開了昆叔的擒拿,右足飛起直蹴老者脛骨。昆叔飛身避開,新娘身子一旋,背對於他,踢起的小腿反著一收,竟以腳後跟反掀老人膝蓋。她這招變得大是古怪,雖然背心空門大露,但勝在變化匪夷所思,昆叔一時竟不能應付,又往後退了一步。這時兩人的距離便已拉大,那新娘猛地一伏身。這時她背對那老者,這一伏身,彈起的腿便又有了發力餘地,猛地一蹬,一條腿猛地打直,如長槍直刺,蹬向老人小腹!昆叔大叫一聲,再也閃不開,唯有吸氣含胸,勉強避開這一腳。只見那新娘一腿撐地,蹬出的一腿借腰力倒旋而起,如飛瀑倒卷。那老者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下巴上已捱了一腳。
那女子一式四腳,姿勢曼妙,尤其最後一腳,由身後起勢,中途旋腰變向,在空中畫了好圓的一個圈子才落地,瞧來不像功夫,倒像舞蹈,可是卻已將那老人一腳踢倒。
四下人群為她動作震懾,猛一靜,卻有一人突兀叫道:“好!”新娘偷眼一看,竟是那唱歌的叫花子,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可終究不敢耽擱,待要再逃,突感背後殺氣凜冽,不由吃了一驚,身形凝固,不敢妄動。
卻聽一人笑道:“弟妹,你既已進了我霍家的門,又豈能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那殺氣稍稍一洩,新娘轉過身來,道:“大哥。”在她眼前的,正是霍家的大少爺霍傳宗。
忽然有人哇哇大叫,又撲起身來。原來鷹眼老人被新娘一腳兜在下巴上,人給踢得倒飛而起,半空中頭腦一陣模糊,摔倒在地上一痛,已慢慢清醒過來。大概那新娘因圖招式巧妙快捷,不及回力,後三腳全憑腰腿發力,因此勁道不足,雖然踢翻了他,但卻幾乎沒有受傷。
那老人跳起身來,敗得不明所以,又氣又急還待動手,那霍大公子伸手一攔,道:“昆叔,我和她說話!”昆叔對霍家忠心耿耿,這時少東家既已發話,他雖然麵皮仍然難看,卻也不能再撲上,只是吹鬍子瞪眼,氣憤憤地一跺腳,站到一邊了。
霍傳宗笑道:“進去把交杯酒喝了,咱們還是一家人。”他身為霍家少主,往常的買賣也沒少打理,見多識廣。這時開口說話,言語中自有說不出的威儀。
那新娘卻搖頭道:“大哥,對不住,我不嫁了。”她來來回回只是這一句話。霍傳宗只覺得火撞頂梁,怒道:“什麼不嫁了!霍家哪一點委屈你,對不起你了?如此大庭廣眾,你要我霍家顏面何存?”
新娘低下頭來,原已盤好的長髮有幾縷滑下,在她腮邊輕輕拂動。院中一時靜默,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女子會作出怎樣的決定。
良久,那新娘抬起頭來,道:“對不起,霍大公子,我葉杏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進你霍家的門。”只是這回她連“大哥”也不叫了,顯見是已下定決心,要與霍家作個了斷。
霍傳宗雙眉高高挑起,他生得白麵修身,本來頗有玉樹臨風的模樣,可是這時生氣起來,平日頤指氣使的威風抖開,喝道:“反了你了!”他霍家也是跑慣江湖的,防備有人鬧事,倒是也一早就有準備。這時他雙手向後一抄,拔出兩管銀叉,就地一劃,喝道:“不給你點兒教訓,你不知道霍家家法的厲害!”說完,跳過來便即動手。
霍家祖上原是黃河岸上打魚出身,祖傳的叉魚術乃是一絕。後來家業發達,經過歷代淬鍊,漁叉由長變短,演變成十七路分波叉法。技成以來,已不知有多少好漢在這對短叉下化身雜魚,狼狽逃竄。這時霍傳宗使來,只見銀光閃動,霍霍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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