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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你是不是想勸我少喝一點?你怕我喝醉了會像上次那樣打你?”
阿黎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緊緊貼著青磚的地面,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小心翼翼哀求道:“主人,求您不要打下奴。聽說酒喝多了會傷身,主人……主人還是少喝一些吧。”
“你這是在關心我?難道你不希望我早點死麼?”程柔舉起酒罈灌了一大口,惡狠狠道。“隔壁住的那個人你知道吧?臘月裡和我一起出任務死了,再沒回來。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永遠不回來呢?”
“下奴不敢。下奴希望主人活著。”阿黎說地是實話。
雖然程柔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打他,不過相對這大院子裡別的主子們而言,程柔心情好的時間更多一些,對他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與他一樣身份的低賤奴隸。幾乎每天都會捱打,白日操勞繁重雜務,夜晚還要在床上任由主人們蹂躪折磨。他的主人除了打他。並沒有要他上床服侍,做那些骯髒羞恥的事情。主人閒暇無聊了,還揹著別人偷偷教他一些武功招式,許他讀書識字。
阿黎一直認為,他的主人應該是喜歡他地。當然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應該只是對某種物件的留戀。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與主人們是一樣的人。他只是個奴隸,比圈養的牲畜強在會說人話而已。所以以前主人們打他的時候,他只是身上痛。心中沒有太多的委屈。
但是這種情況慢慢有了變化。主人給他講了深山之外地事情,講了男子應該遵守的禮儀規範,講了什麼是愛恨情仇,讓他不知不覺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阿黎現在知道普通男子最起碼應該有蔽體的衣物,他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獲得一套溫暖體面的衣物,就像大院子裡地那些高階男侍從的樣子。能穿下衣和鞋襪。不過他也明白。他低賤的身份根本不配那樣地穿著。他現在能有一件粗麻布的破爛罩衫遮羞,已經是主人們的恩典了。總比在寒冷的山洞中赤裸著身體要好許多。
可一旦懂得了那些道理,他的心就會覺得酸澀難受,比捱了一頓打還痛苦。
主人曾經嘲笑他,因為他有了希望才會失望,失望了於是痛苦。主人說他最好拋棄那些希望,乖乖聽她的擺佈。那麼為什麼主人要教他懂得那些道理呢?
他想遵從主人的建議,不過他做不到,不知道怎麼才能掐斷自己的奢望。
程柔低頭,醉眼迷離地望著冷風中瑟瑟發抖地阿黎。
一年四季,他也只有這一件單薄的罩衫蔽體,曾經在山洞寒潭裡生活了六年的他,修煉了那種內力的他,應該是已經不會感到寒冷了吧?他此刻為什麼會發抖呢?他就這麼怕她麼?他既然這麼怕,為什麼還希望她能活著呢?
他的容貌與小時候的程淵真地很像,像到她能一眼認出他,不需要任何證據。
程柔調查過阿黎地身契來歷,分明寫著他是程五的兒子,為什麼他一點都不像程五小時候地樣子?程柔不可能不懷疑,懷疑了她就利用一切機會去調查,於是她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五皇女與阿黎是同一天出生,阿黎是程淵與皇帝的骨肉,而五皇女才是程五的孩子。
五皇女雖然是受了程家的連累被冷落,不過好歹是皇女之尊,程柔才不打算主動挑開這樣的秘密,否則淪為奴隸的就是自己同胞哥哥的女兒。而阿黎既然落在她的手裡,是不是上天開眼,終於送給她一個能報復的機會了呢?
這麼好的機會她必須好好籌劃利用才能解心頭之恨。
只可惜她遇到阿黎地時候,阿黎已經受了七八年的磨難,早已被剝奪了正常人的一切。她就算打他罵他侮辱他,他也不會覺得多麼傷心難過。她不甘。她要讓阿黎代替程淵,代替程家嚐到她當年受過的那種身心折磨。
於是她想出了一個辦法。阿黎不懂得羞恥和尊嚴,她就耐心教他,給他講外邊的天地是怎樣的,告訴他什麼是幸福快樂,等他明白了,想要擁有的時候,她再徹底毀滅他的希望。她會對他流露出虛假的溫柔關懷,給他一點點別地奴隸沒有的好處。讓他先嚐到甜頭,有了對比接下來再受苦的時候才會更痛。
這幾年程柔就是按照這樣的想法去實踐。一遍遍,彷彿是喜怒無常地玩弄著阿黎脆弱的身心。她以為自己會從中獲得復仇的快感,她以為阿黎會堅持不住崩潰發狂。
她在臘月裡最冷的一天無緣無故狠狠毒打他,為什麼還看不到他眼中絲毫地怨恨?只要他恨了,他想要報復了,她就能心安理得殺了他。取了他的內力。否則她下不去手,即使他是程淵與皇帝的兒子,她還是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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