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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在面前徐徐開啟。
顧中銘一大早就醒來,喝了放在床頭的一杯水,起身,夏初的陽光已經相當強烈,一時間照得他睜不開眼。
家裡如舊空空蕩蕩的,除了臥室和洗手間,其他地方簡直可以用人跡罕至四個字來形容,偏生又大,大而無當,叫人看了都煩。現在房價這麼高,他有時候真想幹脆把這裡賣掉,找個酒店公寓去窩著算了。
看看手機,看看座機,趙怡還是沒有打電話過來。
算了,他安慰自己,就當她還是在美國就好了。
洗澡出來,顧中銘許久以來第一次開啟衣櫃,挑來挑去,最後穿了件微粉白底的襯衣,立領,對著鏡子端詳再三,低調而悶騷地出了門。
他這點小用心當然逃不過聞峰如炬的八卦眼,一看到他就怪叫起來:“你還真隆重。”
顧中銘裝傻:“什麼隆重?”
聞峰奸笑兩聲:“在我面前來這套,十年前就行不通了,老實說,今天中午去和美女吃飯,心情那是相當的激動吧。”
顧中銘誠懇地搖搖頭:“什麼跟什麼,壓根沒想那事。”
聞峰就差要仰天大笑了:“你沒想?你有十件黑上衣,全部是AX的,每天換一件都不知道你洗了沒有,今天這麼騷包出來,還敢說什麼都沒想。”
這個世界上比八婆更難搞的,是八公,比八公還要難搞的,是和你從小到大,朝夕相處的常駐八公。
往辦公桌後一坐,顧中銘不再答話,乾脆眼都不抬,專心準備等一下的朝會,當他在口頭上無法和聞峰一較雄長的時候,他都選擇藏鋒養晦,以努力工作的實際行動感化那個愛噴口水多過愛賺錢的朋友。
今天這一招如舊奏效,聞峰悻悻然丟下八小時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的威脅,去了隔壁自己的辦公室,周圍一清靜,顧中銘倒忐忑起來,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和一個女人吃個午飯,這個女人還實實在在是別人的女人,這麼荒唐的會面,有什麼好興奮的。
在他的內心深處,必然有一個真實的原因存在,只不過,為什麼要去追究到底呢,能享受一刻的期待,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開完朝會,一看錶已經十一點,顧中銘坐下和聞峰商量了兩件事,手機響了,聞峰立刻撤下一秒鐘以前正兒八經的生意人嘴臉,饒有興味地盯著顧中銘,明察秋毫地捕捉到了對方那一絲隱秘的期待,另一絲隱秘的欣喜,更有許多隱秘的釋然,總之一切情緒都釋放得小心翼翼,卻逃不過他久經考驗的法眼。
不用說,來電話的必是胡蔚,聽得到顧中銘故作矜持地應答:“你好,啊,胡小姐,今天啊,哎,今天有空,好吧,好的,你在哪裡?好的,我十二點半過來接你。”
之後瞥聞峰一眼,多少有點惱羞成怒地揚揚頭:“吃個飯而已。”
聞峰很莊重:“是是是,吃個飯而已。”
主動把注意力拉回到剛才兩個人在看的一份方案上,唯獨嘴角露出的那一絲笑意,透著狡黠。
眼看快要十二點,他識相地起身告辭,不過臨走前回馬一槍,交代顧中銘:“跟美女會完餐趕緊回來啊,下午兩點要去看工廠。”
顧中銘一愣:“看工廠?我怎麼不知道?”
聞峰點點頭:“剛才李老闆打電話來我定的,看完直接上我家吃飯。”
這招後路斷得狠,氣得顧中銘差點沒蹦起來,正在那乾瞪眼之際,聞峰居然還敢冒死回來,夾在門邊語重心長:“別說做兄弟的害你,跟女人打交道你沒經驗,啊,第一次單獨吃飯,一小時左右,黃金時間,夠啦。”
眨眨眼:“來日方長麼。”
揚長而去。
難道你不說,我等下就要跟人家直接私奔去巴厘島咩。
按下心頭那一聲悶吼,顧中銘起身收拾東西,上了個洗手間,雖然男人不存在補妝一說,洗手的時候還是對著鏡子多端詳了自己三秒,尤其注意了一下褲子拉鍊的合龍問題,之後直奔地下車庫,到美院去接胡蔚。
他的寫字樓在海珠區,離美院並不遠,不過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遇到突發堵車比例尤高,十五分鐘的車程,硬是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他一腦門子官司,時時留意手機的動靜,居然過了約定時間十分鐘了,胡蔚還沒有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好不容易到了美院,在門口一停車,還沒拿出電話,就有人敲敲玻璃窗門。
胡蔚的如花笑顏,就在窗外,正對他招手。仍然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青春無敵。
一上車就說:“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