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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寒調整了一下坐姿,冷冷說:“有人打電話給你。”
“電話?”
一隻手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沈慶平瞥了一眼,果然在震啊震,是許臻的號碼,他都沒反應過來,天曉得致寒是怎麼察覺的,他也懶得戴耳機,直接接起來:“喂。”
許臻知道致寒一定在旁邊,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沈先生,胡小姐這裡很麻煩。”
許臻送完周致寒出來,一路驅車到環市東麗柏商場,進大門右邊就是PRADA的專賣店,他走進去,售貨員抬起頭,慧眼如炬,對他做了一個簡單的價值評估,當即自顧自忙,任他自生自滅。
對類似的遭遇許臻早已習慣,他拿出口袋裡的小紙條,徑直到架子上對了一圈,果然看到一個好大的漸變金色包,無比矜貴地擺在聚光燈下,閃耀幽幽暗光,召喚著世上那些冤大頭白生生的脖子。
“小姐,幫我把這個包起來。”
服務檯後穿黑色精緻制服的導購小姐明顯遲疑了一下,但職業操守還是戰勝了把價錢報出來嚇死這個鄉巴佬的衝動,取貨,打單,收銀,許臻從錢包裡取出一張招商銀行的白金卡,刷卡,順利刷出來了,簽字,對數目看都沒有看,臨場脫逃的可能性都一一消滅了,導購小姐悄悄鬆了一口氣,笑容甜美起來,對許臻刮目相看,送到門口,對方的身影一消失,她便對同事搖搖頭:“人不可貌相吧,怎麼看得出這種人有白金卡。”
許臻當然用不起最低額度十五萬的白金卡,但是他老闆用得起,許臻也招惹不起要買prada包包的女人,但招惹他老闆的女人喜歡的品牌都差不多。
他剛才一時衝動,撒謊說這個包是沈慶平買給周致寒的,車子一開出來他就後悔得想去撞牆,原因很簡單――他跟了沈慶平那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周致寒用PRADA,考慮到她沒有買不起的問題,顯然這個牌子不是她那杯茶。
連他都知道,怎麼沈慶平會不知道。
一路越想越多,許臻就越覺得自己愚笨透頂,這樣多生枝節,是明明白白在致寒面前說你的男人有其他女人,而且連我這個司機都知道。
虧得致寒還對他微笑,說謝謝,越發讓許臻慚愧,感覺自己沒勁透了。
這種懊惱感伴隨著許臻,一直到開出麗柏停車場的門,開上了去美院的路,都揮之不去,但是他終於打起精神來,因為還有更麻煩的事要去對付。
他要去見胡蔚。
單獨見胡蔚。
按道理說是一樁快事,美人如玉,笑顏如花,哪怕不能褻玩只可交談,也是尋常人絞盡腦汁尋求的豔遇,偏生許臻最怕。
要他單獨去見胡蔚,必定是沈慶平無論如何抽不開身,而胡蔚卻無論如何要見面,兩人電話裡談不攏,沈慶平只好應下來,卻差遣許臻去赴約,帶一件不大不小的禮物,也是許臻去買。只要胡蔚一接下禮物,許臻便算大功告成。
也不僅僅是胡蔚,所有沈慶平另外的女朋友,或多或少,都有和許臻舉辦交接儀式的時候。許臻手裡為什麼會有一張附屬於沈慶平的白金卡,一半原因在此,幹來幹去,無他,唯手熟耳,但始終難以坦然面對,那些女人們臉上極力壓抑的失望,傷感,以及無可奈何。
而一切女人中,許臻私下評選,胡蔚乃是有史以來,最難對付的那一個。
事先透過電話,十分鐘後到達美院門口,許臻選了一個可以直接觀察大門口的地方停好車,而後偷空發起愁來。胡蔚在電話裡聲音很冷靜,真見到了就難說了。女人都是不可理喻之輩,上一秒猶自海晏河清,下一秒卻又地動山搖,絕無規律可言。
不到一根菸的功夫,他就看到胡蔚高挑健美的身影從學校裡面走出來,極短,但修剪精心的頭髮,鉛筆牛仔褲,簡單的黑上衣,乾脆利落, 豔光四射,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今天那麼守時,估計是心有點慌了,以前許臻送沈慶平過來找她,常常要在門口耗上十多二十分鐘空等,那時候沈慶平就會說:“我這輩子,還真只認識一個守時的女人。”
那唯一一個守時的女人,是周致寒,但據她自己說,她年輕的時候其實比誰都要糊塗,人家是不尊重時間安排,她根本不知道時間安排為何物。
沈慶平評論道:因此人家是輕浮,她卻變成了矜貴。偏心昭然若揭。
不管怎麼樣,輕浮是大部分人共享的標籤,胡蔚也不是例外,走出來看了幾眼沒有發現許臻,打電話過來:“你在哪?”
許臻告訴她位置,對方立刻收線,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