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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你問他彼時想了什麼,他其實什麼都沒有想。
坐到半夜,睏倦上來,下停車場去拿車,出門後,本能地就拐上華南快速幹線的方向,有好幾次,幾乎快要到碧桂園別墅區了,才醒悟過來,掉轉車頭,伴隨一聲咽在後頭的苦笑。
你問他彼時在想什麼,他其實什麼都沒有想。
晚上喝功夫茶,早上一大杯水,芹菜和苦瓜混合打成蔬菜汁冷飲,吃煎蛋和白粥早餐,黑色休閒西裝裡面配立領白色襯衣,戴鋼帶表,進電梯先按上關門鍵再按樓層。
周致寒留給他十年記憶,以及由這記憶累積而成的習慣。
始作俑者從生活裡抽身遠引,造就的東西卻根深蒂固都留下來,點點滴滴都提醒他,有一些失去無法評估限量,忘記不能,傾訴不能,到最後獨自咀嚼久了,甚至懷疑那些痛苦到底是不是真的,唯一安撫自己的方法,是順其自然。
人生亦此,權當嘗試。
但猝然之間,跟他說。
那個夢縈魂牽的人在觸手可及之間。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沈慶平下意識地崩緊了脊背,內心深處怕的是萬一放鬆,說不定便伴隨一陣恍惚,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在南柯。
利苑,六點半。不知道哪個房間怕什麼,就算諮客大義凜然不說,他不在乎一間間拍過去。
他的想象力和勇氣大概就支撐他到拍門為止,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近鄉情怯。四個字多貼切。
一眼眼看窗外天色,看錶,看牆壁上和辦公桌上的鐘。
一分鐘一分鐘過去。
好艱苦,時針跋涉到了六點.
沈慶平慢吞吞站起來,拿了東西,活動了一下筋骨。
要出門的一瞬間,忽然他的秘書安妮進來,說:“沈先生,有一位譚先生說他約了你。”
譚先生?
毫無印象自己跟人訂過這個時間的約會,也不大認識姓譚的人。
他吩咐安妮:“告訴他我不在,多半是搞錯了。”
緊接著就有一個人在門外不緊不慢地說:“沈先生,趕時間嗎。”
屋子裡兩個人雙雙往外望,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藍色襯衣,黑色外套的中年男子,衣著容貌,都平平無奇,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站在那裡,氣峙雷停,不怒自威 ,眼睛往沈慶平上上下下一打量,後者不知道為什麼立刻覺得甚不自在,下意識抖擻起精神,問:“您有何貴幹?”
那中年男人不緊不慢踏進門,對安妮點點頭:“麻煩你。”
安妮莫名其妙,看老闆也沒有異議,只好轉身離開,但她很盡責,臨走前還加一句:“沈先生我暫時還不下班,你有事叫我。”
沈慶平應一聲,兩個男人面對面站著,總是怪怪的,只好延請對方坐下,又問多一次:“您有何貴幹?”
中年男子不答,四下看了看,轉回頭來對沈慶平笑笑:“我姓譚,譚衛文,我們若干年前見過一面,不過沈先生應該不記得了。”
沈慶平的確不記得了,這麼多年應酬生涯,大大小小場合里人來人往,尋常事耳,回頭有人以此拉近距離,沈慶平懵然之餘,還是要打兩個哈哈的。
但譚衛文不是那一類人。他不必以一面之緣來和任何人開啟交際局面。
這種判斷由閱人無數的歷練和經驗積累而來,沈慶平可能認不出某件上衣前胸茶杯大一個logo到底來自亞非拉還是歐羅巴,但他不會錯過一個大人物的氣場………這是身份的標誌物裡,唯一無法徹底偽裝的那個部分。
因此他很誠實地搖頭:“不好意思,我向來記性不大好,還請譚先生提示一下,在廣州麼?”
一面說,一面起身,拾級而上到辦公桌臺,把平素自己用的一套茶具連盤端下來,放在茶几上,煮水滾茶,手上動作有條不紊,眼神卻一直在關注譚衛文。
後者饒有興味地注視他的手勢,斟茶時手穩壺定,茶湯傾出連線帶點,一氣呵成,剛剛好斟完兩杯,茶色濃淡均勻,配合上品骨瓷茶杯,香氣有無之間,沁人心脾。
他也不和沈慶平客氣,自己舉手取茶,一飲而盡,讚道:“好茶。”
接著才說:“不在廣州,在瀋陽。”
沈慶平去瀋陽的機會並不多,若干年前更只有寥寥數次,全程有事在身,匆匆來去,場面上見的人都是相干的,除非。。。
他凝神想一想,不大有把握地說:“卡地亞酒會?”
卡地亞那一年的貴賓答謝酒會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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