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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覺得嚴鳳英是那麼的美和善良,這可能是她成功塑造七仙女最好的一個基礎和品質。
時白林:過去我跟她在一起合作了傳統戲,不光是《天仙配》《女駙馬》《牛郎織女》。《牛郎織女》她也是作者之一,包括後來她演的《江姐》《黨的女兒》,都是我和她在一起合作,直到最後她去世,她太年輕了,38歲。(哽咽)
白燕升:是的,38歲正是藝術上最成熟最美好的時候。
時白林:正如她所唱的〃花正紅時〃,真的是最好的時候。嚴鳳英她這個人的可愛面很多。你看她平常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一旦接到劇本之後,她就變成劇中人物,進入角色裡面去了。她吃飯的時候也哼,甚至在衛生間裡面也在哼,她就這麼執著。如果對一個戲的劇情、人物不是深入瞭解的話,她不會創造這麼多不同時代、不同品位、不同層面的婦女形象,個個栩栩如生,讓人看了很難忘。有的戲快樂的時候讓大家捧腹,悲慘的戲催人淚下,為她那撕心裂肺的唱腔。
白燕升:尤其是《天仙配》最後,七仙女不得不回到天庭跟董永分別的那一段。
時白林:是,那一段唱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
那是嚴鳳英用自己的真情在唱。每次一談到這些,就特別覺得她值得我們尊敬懷念喜愛,她去世的時候只有38歲。
金 芝:我想講一個小故事。為了排《牛郎織女》,當時我們劇組到黃山那一帶去感受飄飄渺渺的神仙境界。從九華鎮上天台,有十幾公里,路上當時什麼都沒有,山上沒有吃的住的,因此就要從山下把東西連被子挑上去,挑被子的是九華山尼姑庵的一個小尼姑。這個小尼姑知道這是嚴鳳英,她當著嚴鳳英的面,唱了一路黃梅戲。嚴鳳英眯眯的笑著,一直陪著她,她以這種方式和人民親近。
白燕升:黃梅戲是個年輕的劇種,也是一個善於革新的劇種。其實創新和繼承,永遠是一個相對的動態概念,在上個世紀50年代,你們面對傳統,也做了很多改革和創新,創新和傳統之間,應該把握怎樣一個度,恐怕一直是我們面臨的問題。
時白林 金芝:往事並不如煙(4)
時白林:你這個問題提的真好。我舉一個這方面的例子,還說《女駙馬》,當時我寫了一段,嚴鳳英唱會了,當時很有名的導演劉瓊先生聽了之後,就找了我,他說小時啊,鳳英唱的這個,怎麼我聽著不像黃梅戲?我說那是黃梅戲啊,他說我聽像京戲,我說怎麼會像京戲呢?他說京戲主
?要是唱皮黃,挺像《小放牛》的,我說那不對,我馬上就唱京戲《小放牛》給他聽,但是導演還是說希望改一下。因為我對導演是很尊重的,因為電影是以導演為中心的。於是我就重寫了,之後我又唱給導演聽,導演同意了,我就教嚴鳳英唱啊,還沒等我教呢,嚴鳳英說你怎麼給改了?我說導演說不像黃梅戲,嚴鳳英說,那不就是黃梅戲《賣雜貨》嗎?我說是的,這是《江西調》,是黃梅戲的音調。我說這怎麼辦呢?她說,不要改了,如果將來有批判的文章出現,反批判的文章我來寫!
沒有演員的支援,你怎麼辦?就像天仙配〃樹上鳥兒成雙對〃,最後二重唱那是按照西洋歌劇來寫的。
白燕升:五十年過去了,我們總把〃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當成傳統,其實它是那個時候的創新,恐怕我們對於傳統的界定,要重新認識了。
金芝:1990年在北京中國戲曲學院一個導演研究班講課,當時有一些學生就問我,為什麼全國的劇種都不行,你們黃梅戲,怎麼還在往上飆升?我當時講了一段話,黃梅戲現在還在向上升,是一種假象造成的,那是因為別的往下落,落的很快,於是黃梅戲就變得很突出。黃梅戲從它自身來講,同樣是緩慢的在下降。
針對這個創新問題,現在有人說黃梅戲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創新。我幾十年的經驗告訴我,沒有一個藝術家,在他搞一部作品的時候沒有一種創新意識的。我曾經講過,如果是胡作非為者,他當然是黃梅逆子,但是執守墨規者,也未必是黃梅的孝子。只有肩負著傳統,面向著未來發展它的優勢,艱難行進者,才可能稱為黃梅的嬌子。
兩位年過八旬的黃梅戲專家一路走來,為我們創造了那麼多好戲,講述了那麼多寶貴的經驗教訓,這是一筆無價的精神財富。更加難能可貴令人感動的是,他們人老心不老,一直站在改革的潮頭,如此深沉真切的愛著黃梅戲。我覺得兩位老先生是安徽的寶,是黃梅戲的寶。
如今金芝老師戲走了,我很懷念他,相信他在天國也會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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