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意盪漾地問候:“許姝京,你還好嗎?”
話筒那邊也停頓了幾秒鐘(我想其中應該包括再仔細看一遍手機上的號碼),然後是略帶歉意地一笑:“對不起,是哪位朋友?”
“唉!”我仰天長嘆,“由來只有新人笑,無人聽見舊人哭!人生最悲哀的就是以為自己還在朋友的心裡,而朋友早把原來的空間騰出來又裝進了新歡!”
“咯咯咯咯……”那邊是一串穿透我心房的歡笑,“代朗你個臭東西,酸詞一出就聞見你味了!你怎麼跑上海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是跟著我的腿啊、我的心,到這裡來尋找我青春的影子、我的夢中牽掛。”我很驚訝我為什麼能如此自然而不感到肉麻地說出這些話,也竟然話語間還湧上一種似乎很滄桑的無奈。
“呵呵呵,跟別的女人說順嘴了吧,代朗?”許姝京總是這樣無情地泯滅我本想純情破土的種子。
“唉,許姝京你還是保持優良傳統一針見血。但無論怎麼樣,也算是有朋自遠方來吧,是不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接見一下?”
“這個合理要求還是可以滿足的。這樣吧,六點鐘你在新世界等我。”
臨近傍晚,淡淡的霧氣中雨絲兒更顯得如夢如煙。我看了一眼表,時間已經指向了6點20,許姝京還沒有出現。
有一隊可能是剛散的結婚車隊緩緩地劃過水墨畫一樣的街道,閃爍的一點點紅色忽然間襯托得我有點孤獨。那輛寬大的賓士S320裡曾載過怎樣的兩個男女?他們相愛嗎?他們會白頭偕老嗎?他們會在今後的歲月裡為一些雞毛蒜皮爭吵而淡忘今天的浪漫和幸福嗎?結婚哦結婚,我會結婚嗎?我會跟誰結婚?妞兒嗎?還是現在在某個地方和我同樣寂寞的另外一個人兒?
我滿腦子胡思亂想地恣意而行。在我生病的時候,妞兒有天陪我聊天的時候說,代朗哎有一個姑娘在一本網上很流行的小說上記載了許多女人理想化卻又很有些程式化的結婚場景呢。
她說:我曾經想象我的婚禮,一定是在秋天舉行,太陽明亮又耀眼,充滿溫情,一定是穿著白色的露出肩膀的婚紗,金色的陽光照耀著我和我的愛人,我要捧著一大束火紅火紅的玫瑰花,含笑的眼睛看著許多的親友圍繞身旁,給我們數不清的祝福和紅包……
她又說:想像和現實真的是有距離。你看,現在,我結婚了,太安靜,什麼都沒有,可是,這就是我現在的期許,從前想像當中的場景更多的是為了虛榮,而這些浮華的東西,我現在已經看不上眼了,我要的是平靜、實在的幸福。
最後她說:我想,這些轉變就是痛苦的經歷和時光流逝恩賜給我的。
講完了妞兒嘆口氣,代朗我不會將來也像她那樣讓現實將我的夢擊碎吧?
茶室換了個唱片,有一個很熟悉的男人的聲音開始唱歌。
他唱:總是平白無故地難過起來,然而大夥都在,笑話正是精彩,怎麼好意思一個人走開。不是沒有想過,隨便談個戀愛,一天又過一天,三十歲就快來,往後的日子怎麼對自己交代……寂寞難耐,寂寞難耐,愛情是最辛苦的等待,愛情是最遙遠的未來……時光不在,時光不在……寂寞難耐,寂寞難耐……
。。
《對手》八(2)
這是李宗盛唱的。我一度很喜歡這位其貌不揚的臺灣地區的作曲家的歌,甚至後來聽說他娶了林憶蓮也愛屋及烏地開始聽那位長了兩隻迷人的“縫眼”的香港歌后的幸福與哀怨。
其實很多像我這樣的男人喜歡李宗盛,因為無論是他唱的還是他寫的歌,總是把很多纏繞在我們心中的一些無法向人訴說的壓力和軟弱抖落出來,而這些壓力和軟弱你是不能向任何人尤其是你身邊的女人說的。因為你一旦那樣真實地說出來,你就等於告訴人家說你還是在青澀的時代徘徊,不成熟、不可靠、沒前途,而因為被你裝修出的偉岸所吸引的女人都會覺得你像個小男人一樣可笑、可惡,最後一轉身像扔掉一袋垃圾一樣離你而去。
許姝京還沒有來,服務員又過來給我續了一杯水,然後很關切地問:“先生,你要不要點餐?”
我慚愧地笑笑:“對不起,人還沒來,再等等。”
服務員微微一笑,腰枝一扭嫋嫋走開,只留給我一個在旗袍裡顯得生動、圓潤的背影,白底粉繡牡丹藍邊滾邊的絲質旗袍將我的眼睛足足留駐了半分鐘。不過千萬別誤會,我並不是像色狼一樣盯著人家,其實我的眼睛裡是一片想起什麼舊事的茫然。
我只是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