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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闆與打工的都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比如蔡大鵬,在黃守仁面前是老闆,而在他們局長面前就是馬仔,他們局長在蔡大鵬面前是老闆,而在他的領導面前又只能是馬仔,並且局長的領導上面還有領導,局長的領導在他的領導面前又是馬仔。事實上,從純粹的經濟關係角度說,黃守仁相當於這兩棟親嘴樓的承包人。蔡大鵬跟黃守仁有言在先,不管這兩棟樓他租出去還是租不出去,是租的價格高還是價格低,每月必須往蔡大鵬指定的帳戶上打八萬塊錢,而事實上,由於親嘴樓的位置好,或者說由於黃守仁會經營,兩棟樓目前每月的房租收入不低於十萬,這樣,黃守仁每月的純收入就在兩萬以上,每年有幾十萬的進帳。跟承包一個工廠的收入差不多,還不相當於老闆嗎?
黃守仁每年能有幾十萬的收入與他的會經營有關係。同樣是親嘴樓,別人出租的時候,每套房子每月的租金是一千五百塊,兩棟樓一共六十四套,滿負荷出租的收入是九萬六,但是由於深圳的人口流動量大,而流動人口又主要集中在出租屋,所以要做到滿負荷出租是不可能的,這就像酒店的客房利用率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一樣,所以,黃守仁接手之前,那個二房東其實賺不了多少錢,不但賺不了多少錢,還經常拖欠蔡大鵬的錢。黃守仁接手之後,採取了兩條措施,第一是爭取長期客戶,第二是一樓單獨作為店鋪出租。作為店鋪出租的價格往往是普通住房的三倍以上,而且一旦作為店鋪出租,承租人就要對店鋪進行裝修,一旦投入了裝修就不可能輕易退租,如果退租,裝修帶不走,黃守仁下次出租的時候,就是帶裝修出租,價格更高。
就拿劉春天住的這棟樓來說,一樓除了黃守仁留下的這一套自己住和開一個小賣鋪之外,另外三套租給一個老闆開*。開*的老闆姓陳,粵東人。陳老闆按店鋪的價格把這三套租到手後,立即打通做了重新裝修,裝修成了一個蠻上規模的美容保健中心,中心的外間是洗頭剪頭的地方,裡面洗腳,最裡面按摩。當初陳老闆這麼做的時候,黃守仁還有點擔心,擔心這樣會不會惹麻煩。
“不怕。”陳老闆說。
“怎麼不怕?”黃守仁問。
陳老闆笑笑,遞給黃守仁一根菸,說:“只要你不跟我找麻煩我就不怕。”
“我當然不會,”黃守仁說,“我要是給你找麻煩,那不是給我自己找麻煩嗎?但是話要說在頭裡,萬一你要是有什麼麻煩,與我無關,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陳老闆仍然笑笑,並且幫著黃守仁把煙點上,說:“可以。其實如果我要是找你幫忙,那就是幫你的忙。”
“幫我的忙?”黃守仁不明白。
“是啊,”陳老闆說,“幫你的忙。因為我不管找誰幫忙,最後都是靠錢解決問題,如果讓你幫忙,不等於上讓你從中賺錢嗎?”
黃守仁聽明白了,敢情這幫忙也跟親嘴樓的出租一樣,也有“二幫忙”的。
“不用怕,”陳老闆說,“你看深圳有這麼多的*,哪一家最後被徹底查封了?不都是先被查封,然後老闆請客送紅包,跟執法部門的有關人員交朋友,然後就是‘處理過了’,照樣重新開業,變本加厲。”
後來陳老闆的美容美髮中心果然開張了,開張了之後不久果然就被查封了,被查封的時候陳老闆果然不緊張,而是注意觀察這些來查封他的人到底誰說了算,然後就跟這個人交朋友。至於陳老闆跟這個人怎麼交朋友的黃守仁並不知道,但是事後不久中心果然就重新開張了,重新開張之後果然就變本加厲,又向黃守仁租了樓上的兩套,說是要做職工宿舍,租到手之後同樣進行了裝修,但是這次裝修不是小改大,而是大改小,做成一間一間的小房間,小到只能放一個床墊子在裡面,專門滿足客人的特殊服務。而且現在徹底安全了,不要說陳老闆跟有關人員已經成了朋友,就是沒有這層關係,執法人員也不會到樓上查“職工宿舍”的。如此,陳老闆就成了黃守仁的長期客戶,有這樣的長期客戶,黃守仁能不發嗎?
既然發了,那麼就是自己有資本成家了。過去人們常說說成家立業,現在的人是立業成家,還沒有立業的人在深圳是不敢成家的。還沒有立業就成家,不僅是對別人不負責,也是對自己不負責,所以黃守仁雖然前年就過了而立之年,但是並沒有想到過要成家。現在黃守仁想成家了,因為他現在已經找到自己的事業。當親嘴樓的二房東就是他的事業。
這麼想著,黃守仁就清楚了,清楚地知道他喜歡劉春天,清楚地明白他愛劉春天,清楚自己現在的想法是跟劉春天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