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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和富貴,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小的成就。尤其是當我看到幾年後,有那麼多帝國政壇的顯赫人物在一場突然爆發的流血政變中死於非命,而且遭到族誅時,我就更要替金日磾感到慶幸。
相對於上官桀、桑弘羊、燕王劉旦、蓋長公主等人日後的下場,金日磾的善終,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幸運。
當然,上官桀等人如果都能像金日磾那樣安分守己,就絕不至於死得那麼難看。只可惜他們對於權力的慾望太過強烈,而奪取權力的手段又太過拙劣,從而決定了他們的悲劇。他們天真地以為:只要締結成一個統一戰線,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挑戰我霍光的權威。真是太可笑了!我霍光自從當上大司馬大將軍的那一刻起,就已做好了以一人敵千萬人的準備。這就是我的膽識!而且我知道自己完全具備與此膽識相匹配的實力!
長安不是一天建成的。我霍光的地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如果有人以為我在先帝身邊的三十年都只是在伺候天子的飲食起居,那他就錯了!那三十年我在幹什麼?!我是在虎口上覓食,在刀尖上舔蜜;是在高空中走索,在懸崖邊舞蹈……那是澆鑄心志的一場無盡煉獄,更是淬勵靈魂的一場浴火涅槃……如果有人膽敢把我當成是先帝的一個高階傭人、一個唯唯諾諾的老奴,那他不但是在低估我的能力,更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所以,如果有這樣的人,他就註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血的代價。
事實上,在整個漢武帝時代,上官桀一直與我保持著還算友善的關係。而且我們還是兒女親家——我的女兒嫁給了他的兒子上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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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是棟樑,還是芒刺?(7)
裙帶關係歷來是中國官場哲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彼此的利益追求趨同的情況下,這種關係就是把人們聯結在一起、以獲取和分享更多利益的一條有效紐帶。然而,一旦時移勢易,彼此的利益追求產生衝突,這種關係便隨時會被斬斷和拋棄——在個人的政治利益面前,父子尚且反目,兄弟猶然操戈,更何況區區的兒女親家?!
金日磾死後,左將軍上官桀就從“顧命三”變成了“顧命二”。每當我出宮休假的時候,上官桀自然就要代替我主持政務。也許是偶爾行使最高職權讓他上了癮,可短暫的代理期又讓他遠遠過不足癮,所以他很快產生了染指最高權力的企圖。他向我提出了一個請求,希望透過我的推薦,把我們共同的孫女、也就是上官安的女兒納入後宮,再促使昭帝立她為皇后。
我在心裡發出了一串冷笑。這是一個貌似對雙方都有利的請求,可實際上對我沒有半點好處。小皇帝劉弗陵本來就對我言聽計從,我把外孫女嫁給他又能給我帶來什麼?這不是畫蛇添足嗎?!可上官桀就不同了,一旦孫女入宮當了皇后,他的兒子上官安就成了國丈,他們父子就能堂而皇之地對皇帝施加影響,從而獲得他們想要的一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從我手中奪取帝國的最高權力。
我怎麼可能讓他們得逞?!
我笑著對上官桀說,咱們的孫女還小,才五歲,這事等將來再說吧。
上官桀知道我看穿了他的心思,沒說什麼,只衝我乾笑了幾聲。
我是後來才回味出他笑聲中透露出的那一份挑釁意味的。我的一口回絕非但沒有打消他的念頭,反而迫使他下定了與我一較短長的決心。從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來看,我顯然低估了上官桀的野心,也低估了他的活動能力。他們父子處心積慮地繞了一個大圈,終於從上官安的一個朋友那裡找到了突破口。
那個朋友叫丁外人,表面上的身份是蓋長公主兒子的一個門客,實際上是蓋長公主的男寵。而蓋長公主是昭帝的長姐。所以,搞定丁外人,就有可能最終搞定小皇帝。上官安對丁外人進行了遊說,不外乎就是一大堆許諾富貴之辭。丁外人本來就是一個聲色名利之徒,一想到這是一筆無本萬利的大買賣,當下欣表贊同。隨後他便說服了蓋長公主,公主很快又入宮說服了小皇帝。始元三年(公元前84年)冬,一紙詔書頒下,上官安年僅五歲的女兒被徵召入宮,當了婕妤。上官安隨即被任命為騎都尉。
此後的事情一發而不可收。第二年春,上官氏被立為皇后。當年,上官安被擢升為車騎將軍。第三年夏,上官安又被封為桑樂侯。
迅速到來的巨大榮寵讓上官安一下子暴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臉。每當他入宮接受皇帝的賜宴,回來後就會對門客說:“我和我的女婿一起宴飲,喝得很高興!”而且還吩咐下人把家裡的衣物都給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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