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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承認,時至今日,這對我來說仍然是一個未解之謎。
我很慚愧。在我最迫切希望瞭解真相的時候,我沒有能力、也沒有膽識去追查這一切;而當我獨攬帝國大權、任何人都不敢對我說聲“不”字的時候,這一切早已事過境遷,絕大多數當事人已經不在人世,而我追究真相的那份意願也早已淡漠。
可不管怎麼說,元狩六年的那個秋天,仍然是我一生中最痛苦最惶惑的時期之一。我意識到,無論真相是什麼,我都必須接受“霍去病已死”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無論霍去病生前如何光芒萬丈,他都已經是一顆隕落的政治彗星。我對自己說,在未來的歲月裡,我或許會一次次因他的英年早逝而扼腕神傷,也會一遍遍追思緬懷他的英雄業績,然而,我更需要做的,是用自己的雙手去開闢自己的政治前程,是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打造屬於我霍光的人生傳奇。
若干年後,當我回首元狩六年,我不無驚訝地發現,恰恰是英雄霍去病籠罩在他弟弟身上的光環消失的那一刻,另一個英雄霍光就誕生了。
其實這並不奇怪。當一個人失去了所有憑藉,他就會獲得自我。
倘若你今天無所依賴、赤手空拳,請你別埋怨上蒼。你要知道,那是命運要給你機會成長。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自認為生命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正是你脫穎而出的起點。
我的兄長霍去病死後,我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謙恭而謹慎。我發現皇帝劉徹注視我的目光中,有一種無言的信任在逐日加深。不久後,皇帝再次擢升我為奉車都尉、光祿大夫。顧名思義,就是在皇帝出巡的時候以奉車身份隨駕,在宮內的時候就侍奉左右。官階雖然不是很高,但是眾所周知,日夜跟隨在天子身邊的人,往往比朝堂上的三公九卿更能對帝國政事產生微妙的影響,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為洞悉皇帝的內心世界——換句話說,在這個職位上的人,往往要比皇帝本人更瞭解他自己。
霍光:是棟樑,還是芒刺?(5)
當然,這是一把雙刃劍。知曉太多天子秘密的人,就是一個渾身捆滿了柴薪的人,只要皇帝隨時向你噴出一粒火星,你馬上會烈焰焚身、死無葬所。我在這個職位上整整幹了三十年,見過太多這種不善於和秘密打交道的人。而我之所以能幹這麼久,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認為我——可靠。
別小看了這兩個字,那上面濃縮著我個人的無數經驗和別人身上的無數教訓,是我三十年政治智慧的結晶。所謂“可靠”,絕不僅僅是什麼正直忠誠,更不是什麼老實厚道,也遠非守口如瓶那麼簡單。而是你要成為天子秘密的封儲存藏器、自動揀擇器和適量輸出器。換句話說,你要善於把各種秘密分門別類,知道哪些必須永遠儲藏,哪些必須過目即忘,哪些必須適當公開——以及在什麼時間上、對什麼人、透過什麼渠道、在多大程度上公開——而這一切,你都必須和皇帝隨時保持默契。總之,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倘若你希望成為天子最信任的人,從而獲得連丞相都可能沒有的無形影響力,那麼你就要甘之若飴地成為皇帝的外腦、手足,有時候則是沙包、擋箭牌、暗器。你要學會幾十年如一日地讓渡你自己,直到最終有那麼一天,天道好還,一陽來複——你重新做回自己,而且是更強大的自己!
後元元年(公元前88年)的冬天,也就是我被牢牢鎖定在“奉車都尉”這個位子上整整二十九年之後,六十八歲的皇帝劉徹終於向我透露了一個資訊,預示著我霍光即將功德圓滿、否極泰來。
皇帝賜給了我一幅畫。那上面畫著神情肅然的周公抱著年幼的成王,正在接受諸侯的朝見。沒有任何語言,只有這一副意味深長的畫。此時此刻,你能否猜到老皇帝心中那個最大的秘密?
六十八歲的皇帝劉徹準備冊立年僅六歲的幼子劉弗陵為太子,同時讓“可靠”的霍光輔政,這就是此刻的大漢帝國最大的秘密。
當然,這是一個時效性很強的秘密,很快,它就會向整個帝國公開。
後元二年(公元前87年)二月,皇帝劉徹病危。我跪在龍榻前,眼淚無聲地爬了一臉。依次跪在我身後的人是:侍中、駙馬都尉金日磾;太僕上官桀;搜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