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身而出揭破他們的齷齪情事,讓一切大白於天下,然後在我自己脖子上掛塊牌子,說,瞧,他就是這場無恥鬧劇的幕後導演?
或者我乾脆宰了混蛋嫪毐,然後等著太后來跟我拼命?讓她把我們曾經有過的不堪往事也全都抖露出來?
趙姬會這麼做嗎?
會。憑我對她的瞭解,我相信她會。自從愛上嫪毐,她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會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硬要生下嫪毐的孩子。
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場鬧劇完全脫離我的掌控,一意孤行地按照它自己的邏輯瘋狂表演,直至最終以流血和死亡的悲劇情節黯然收場。
就像你們所知道的那樣,事情變得越來越難以收拾。趙姬在三年之間一口氣給嫪毐生下了兩個寶貝兒子。當然,為了避人耳目,她從懷孕到分娩一直躲在雍城(今陝西鳳翔縣南)的大鄭宮裡。
可是,醜聞是最容易傳播的——尤其是宮廷醜聞。這件事很快就成了秦國上下盡人皆知的一個秘密。
而小人得志的嫪毐這幾年來也越來越肆無忌憚。他依恃太后的寵幸,被封為長信侯,囂張跋扈、擅權攬政,狂妄到了極點。手下的僕役多達數千人,巴結投靠等著他封官的門客也足足有一千多人。在一次酒宴上,他甚至藉著酒勁公然宣稱他是秦王嬴政的“假父”(義父)!
一個靠著粗大陽具一朝得寵的市井無賴竟然爬到了秦王頭上,並且與號稱“仲父”的我並列?!這是在挑戰秦王嬴政的權威,也是在挑戰我呂不韋的底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我還是忍了。任憑流氓嫪毐一次次突破我尊嚴的底線,我還是一次次忍了。
為什麼?因為秦王已經二十二歲了。我隨時可以讓他親政。我知道這幾年來,嬴政面對那個無恥狂妄的嫪毐、面對絲毫不懂得檢點的母親,心中已經鬱積了太多的憤怒。等到嬴政親政的那一天,必然會有一場雷霆萬鈞的爆發。所以,如果我去收拾嫪毐,那麼他和趙姬必然會跟我拼個魚死網破;而如果由嬴政來收拾他們,則誰都無話可說。
基於此,我最終選擇了觀望的態度。
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嫪毐還能翻得了天?!
可我又一次低估了嫪毐的野心。
不久我便收到大鄭宮裡的眼線傳回的密報,嫪毐居然親口對趙姬說:“如果嬴政一死,就由我們的兒子繼位為王!”我意識到事態已經相當嚴重,於是馬上授意有關大臣籌備嬴政的加冠典禮——我要還政於君!
與此同時,嬴政也得到奏報,稱嫪毐是假宦官,與太后生有二子,皆窩藏於雍城。
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四月,我、嬴政還有秦國的大臣們,浩浩蕩蕩開赴大秦的發祥地——舊都雍城,在蘄年宮舉行了一場隆重的加冠大典。
執掌秦國朝政九年之後,我終於把大秦的最高權杖還給了自己的兒子。
同一天,喪心病狂的嫪毐也意識到嬴政的親政之日就是他的滅亡之時,於是偽造了秦王御璽和太后詔書,潛回咸陽,趁秦宮空虛之時悍然發動了軍事政變。
訊息傳來,嬴政頒佈了他親政後的第一道詔令,命令軍隊火速回奔咸陽鎮壓叛亂。戰鬥的結果可想而知。毫無軍事經驗的嫪毐倉促間集結起來的武裝力量根本不是秦王衛戍部隊的對手。一場血戰之後,嫪毐及其一干黨羽兵敗逃亡。嬴政立即犒賞了平叛的有功之人,同時釋出了重金懸賞的通緝令:“有生擒毐者,賜錢百萬;殺之,五十萬。”
隨後,嫪毐和他的手下一一落網。九月,在咸陽的鬧市,嫪毐及其黨羽二十多人被施以“車裂”之刑,嫪毐被夷滅三族,其中就有他那兩個幼小的孽子。同時遭到株連、被剝奪官爵流放蜀地的家庭共達四千多家。
呂不韋:咸陽,今夜請將我遺忘(14)
最後,嬴政用他那一貫陰鷙而冷漠的目光看了他母親一眼,下令將她軟禁在雍城的棫陽宮。
這一生他再也不想見到她。
為了不讓自己後悔,他特意下達了一道杜絕說客的詔令:“有敢以太后之事勸諫者,亂刀砍死,並以蒺藜抽打其脊背和四肢,屍體拋在城闕下示眾。”
可還是有二十七個不怕死的遊士和賓客試圖勸說秦王回心轉意,結果無一例外地被棄屍於城門口。最後一個叫茅焦的齊國賓客對秦王說:“我聽說天上有二十八星宿,您已經殺了二十七個,我今天就來湊夠這個數。”
聰明的茅焦繞開了讓嬴政一聽就煩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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