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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公元751年),也就是安祿山兼領第三個節度使的那一年,小人吉溫就暗地裡投靠了他,和他拜了把子,稱他為三哥。他對安祿山說:“李相雖然表面上與三哥親近,可未必肯以三哥為宰相;我雖然受他驅使,也終究不能得到他的提拔。哥哥若向皇上推薦我,我即刻奏明皇上,說哥哥可以擔當大任,我們一同排擠掉李林甫,您就一定能當上宰相。”
不久安祿山果然向皇帝舉薦吉溫。就在安祿山兼任河東節度使時,吉溫也被任命為副使。
其實吉溫在背後跟我玩什麼貓膩我一清二楚。可我必須得忍著。理由前面已經說了。
再比如安祿山這個人。外表粗獷豪放、大大咧咧,其實內心細如針尖。很少人能意識到這點,可我對此洞若觀火。
對付他這種人,我當然知道該用什麼招。
每當他入朝的時候,我總是盛情邀請他到寒舍小聚。我們賓主之間經常進行親切友好的會談,就國內外大事交換看法,從而達成廣泛的共識。但就在這種誠摯、坦率的會談氣氛中,我會見縫插針地說出一兩句話。而這些話通常總能道破安祿山心中隱秘的想法。每當我那麼隨口一說的時候,安祿山臉上的表情總是頗堪玩味。
久而久之,安祿山服了。
他終於知道,在我面前,他幾乎就是一個半透明體。幾年來,他在跟朝廷百官打交道時總是一臉傲慢,可唯獨跟我坐在一起時總是戰戰兢兢,甚至大冬天的時候也會汗流浹背。當然,碰到這種時候,我就會跟他說很多體己話,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袍子給他披上。
所以安祿山最後就稱呼我為“十郎”。這是表示親切,同時也是獻媚。
每當他人在范陽,讓手下來京辦差時,總是吩咐手下一定要來拜見我。手下回去之後,他便忙不迭地問:“十郎都說什麼了?”如果我給了他幾句好話,安祿山就會高興得手舞足蹈;要是聽到手下轉述我的話說:“告訴安大夫,要好自檢點!”他就會嚇得面無人色。
對付安祿山這種人,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我只能一邊拉攏一邊威懾,而他也只能一邊逢迎一邊懼恨。對強弩之末的我來講,在餘生中能與這種軍事強人、政治新星、天子眼前的大紅人保持相安無事,我就應該感到滿意了。
這幾年王躥得很快,領戶部侍郎,兼御史大夫、京兆尹,而且還兼了二十幾個節度使職。不過在場面上他對我還算恭敬。最囂張的是他的兒子和弟弟。他兒子王準在宮中任衛尉少卿,我兒子李岫任將作監。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可牛皮哄哄的王準卻經常對我兒子進行挑釁,要麼當面侮辱,要麼就背後捅刀子。
李岫忍氣吞聲。我也只好忍氣吞聲。
倒不是說我的權勢已經不足以同王抗衡,而是如果我們兩個幹起來,吉溫、楊國忠、李希烈之流就會趁機對我群起而攻。所以我必須在小節上忍讓,然後留著王與楊國忠等人相互制衡。
如果大家勢均力敵,那就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像對付安祿山一樣,我只求大家相安無事。可惜這種平衡之局最後還是被打破了。王被搞得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楊國忠從此在朝中一人獨大。而我則在一種唇亡齒寒的悲涼中走向自己生命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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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是被一個小人物打破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就是王的弟弟王。說起來真是可悲又可笑。
一群大佬正在緊張地對峙和相持,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角色卻冒冒失失地闖進來,結果大夥動手,長安流血,政局隨之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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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無心睡眠(17)
這王真是一個喪門星。
王時任戶部郎中,平時就驕縱狂妄,不守法紀,有一次把一個叫任海川的術士叫到家中,問他:“我有天子的相貌嗎?”把任海川嚇得不敢吭聲,即日逃亡。事情被王知悉,暗中派人追殺了任海川。此事又被一個叫韋會的朝臣獲知,王再次殺人滅口,把韋會逮捕入獄,並害死在獄中。如果事情到此為止,喪門星王別再搞什麼小動作,那王就算把這事擺平了。
可王偏偏要往死路上走,又搞出了一件事——
他居然想發動政變!
王和一個叫邢的朋友結交了一些禁軍,於是一起策劃,準備刺殺禁軍將領,然後接管他計程車兵發動軍事政變,目標是把我、李希烈、楊國忠三個都殺了,最後挾持皇帝、奪取政權。
他們有病。
這不叫異想天開,而叫喪心病狂。
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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