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飄邈,揮斥八極。
曲中永珍慢慢舒展,繽紛華彩逐漸變幻至澄澈空靈。
孤獨靈魂遙遙的背影開始清晰。
當琴音轉為舒緩之時,世間唯餘水天一色。
白鳳佇立於弄玉的身後。
清風發自寰宇,人,幾欲乘風飛揚。
兩人的形影如驚鴻映於澄澈水面,盈盈相伴。
他們就這樣不動不言,知道彼此就在咫尺。
琴音用一霎即證明,天長地久真真切切地存在。
弦上潺湲,泠泠遠去。
終於,復歸寂然。
白鳳睜開雙眼。
他方才痴迷琴曲,不知不覺已走進了雀閣之內。
弄玉靜靜坐在前方,背對著他。
其時又近黃昏,弄玉千萬根柔軟的髮絲在風中顫動。
窗外群鳥未散,不時飛鳴。
良久良久,弄玉輕輕地道:“世間萬物,飛禽走獸,都是有靈性的,只要有心,便能感受到樂曲中的真意。”
她似在自言自語。
白鳳默默注視,好像還未從琴聲中醒來一般。
——他也許不願醒。
弄玉又道:“這首曲子,叫做空山鳥語。迷失在幽谷中的鳥兒,獨自飛翔在這偌大的天地間,卻不知自己該飛往何方。”
越說到後來,語聲就越無比的寂寥。
白鳳的心裡不禁有些難過。
她的話裡行間,充滿著深深無助。回到現實之中的她,竟似對自己的明天毫無信心。
弄玉終於微微回頭,嘴角泛起笑意,語聲漸有溫暖:“謝謝你的禮物。”
她知道古琴是白鳳送給她的,神情間充滿對這善良少年的感激之情。
惟有白鳳理解,她真正想要的,與雀閣裡華而不實的一切並無關係。
弄玉仰起臉,眼望窗外,彷彿要一直望穿長天之涯:
“還有一首曲子,寫的是一種最特別的鳥。它是百鳥之首。但是在它的生命之路上,必須要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毀滅。當它歷經磨難,奮力衝破死亡的絕境,它將獲得新生。”
她這幾句話聲音輕緩,卻蘊含著莫之能御的力量,像在宣示宿命之詔。
她在陳述,又如預言。
白鳳的手指拭過眼角。指尖閃爍一滴晶瑩的水珠。
“原來我也有眼淚。”
白鳳是否感到了那令他落淚的所在?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又緊隨無法拋卻。
——究竟是什麼?
一隻纖纖玉手抬起,手上執有一方羅帕。
那隻手緩緩伸向白鳳。
白鳳也伸出了手。
他的指尖即將觸到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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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5
白鳳的手停在了空中。
因為他聽到一個聲音說道:
“你應該很清楚,雖然雀閣裡應有盡有,但它始終是一座牢籠,一座無形的牢籠。漂亮,但卻堅不可摧。”
聲音冷靜篤定,不帶感情。
白鳳遲疑著,伸出的手緩緩縮回,放下。
墨鴉在閣外屈起一膝坐於簷上,不去看閣中的兩人,淡淡道:“還不走?”
白鳳明白了墨鴉的意思。
他必須走,此刻。
群鳥驚起,四散飛去。
白鳳與墨鴉也飛出了雀閣。
在他們身後,夜色合圍,不留一絲空隙。
“是誰?”
將軍府大殿中,一個威嚴的聲音。
今天在雀閣值役的七個下人跪伏於地,噤若寒蟬。
方才,一架古琴被重重地摔在他們面前,絲絃被一擲之力震得寸寸斷絕。
七個下人驚恐地抬眼。
一個鐵塔般的身影背面而立,長長的猩紅戰袍直曳至地上。
此人正是權傾韓國,威震四方,連當今韓王都可玩於股掌的大將軍——姬無夜。
姬無夜道:“今天,諸位都看到了一個奇觀。沒想到,弄玉,用這把琴彈奏了一曲,我的雀閣上居然百鳥匯聚。”他微微側頭,沉聲問侍立一邊的黑衣男子:“墨鴉,你不覺得奇怪嗎?”
墨鴉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變化,語音平淡:“一曲樂曲引得百鳥來朝,的確是一件奇事。”
他說著“奇事”二字,語氣卻似並不認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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