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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伯濤不由鬆了一口氣,道:“渡過黃河,與王、姚二位會合,就不須再擔心人手不夠了。”
柳元卻搖搖頭道:“現在鏢車尚未渡河,這話還嫌言之過早。”
徐達道:“柳兄為什麼總說這種喪氣話呢?”
柳元苦笑了一下,道:“不是我愛說喪氣話,我總覺得目前情況太過平靜,末免有些反常。”
龍伯濤笑道:“咱們都過分高估了旋風十八騎,其實,他們也都只有一個鼻子兩隻眼睛,沿途無機可趁,自然就知難而退了。”
柳元頷首道:“但願如此。”。
正說著,渡船又已駛返靠岸,搭上了跳板。
龍伯濤下令鏢車上船,另外挑選出十名得力鏢師,分乘兩艘小舟,伴隨渡河。
大船上除了七名水手,另有柳元等四人護鏢,此外,便是那駕車的車把式陳朋,高坐在車轅上。
渡船解纜離岸,緩緩向河心駛去。柳元和龍伯濤分立兩舷,監視著那些水手,徐達手挽紫金雙檔,卓立船首,注視江面,龍伯滄則在船尾監督那名舵手。
小舟上的十名鏢師,也是一個個按劍撫刀,全神戒備著。
大小三艘船成品字形逆浪行駛,看著將近西岸了,突然發現上游來了一葉扁舟。
那扁舟順流而下,其速如風,轉眼間已到近前,竟然直對著渡船衝來。
徐達厲聲大喝道:“什麼人?還不快些閃開!”
柳元立即撤出兵刃,急道:“大家小心了,別讓它撞到大船。”
說時遲,那時快。呼叱聲中,那扁舟又衝近了數文。
渡船上的水手們也紛紛吆喝道:“他奶奶的,不想活了麼?還不趕快轉舵!”
扁舟船首,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手裡舉著竹籬,嘶聲大叫道:“大哥們請避一避,我們的舵壞了,轉不動啦……”
水手們大罵道:“該死!船在河。已壞了舵,這不是該死麼?”
於是,紛紛收起櫓槳,去取竹篙。
柳元早已扣了滿滿一把金錢鏢,兩船更近,才看清扁舟後舵有個老頭子,正死命抱住舵柄,面如死灰,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心中一動,金錢鏢忍而未發,順手也搶了一支竹籬,蓄勢以待。
那扁舟快如箭矢,眨眼便到。
柳元平端竹篙,覷得真切,猛然一篙飛點過去,正中扁舟船首。
後梢舵手恰在此時一個滿舵,渡船船身一橫,那扁舟擦著舷邊掠過,順波逐流,往下游如飛而去。
水手們都長吁一聲,道:“好險!好險!”
龍伯濤搖頭笑道:“我還當是旋風十八騎來劫鏢的呢,險堅忍不住要出手了”
徐達也道:“這兩個冒失鬼也真討厭,若非柳兄及時頂它一篙,被它撞上,後果也不堪設想。”
柳元苦笑道:“船在江心總是兇險的,這是託天之福,化險為夷,但願從此跳上坦途,早早卸卻這千斤重擔。”
龍伯濤感慨地道:“這趟鏢多虧諸位好友鼎力相助,濃情厚誼,永志難忘,只等鏢車平安抵達延安府,咱們兄弟也打算收了鏢局,不想再冒這種風險了。”
大夥兒感慨了一陣,渡船抵岸,卻見岸上停著一輛馬車,駕車的老頭,正和先登岸的鏢師和趟子手們高聲爭吵。
尤伯濤當先飛身下船,喝問道:“什麼事?”
鏢師們答道:“咱們奉命戒備渡口,不讓閒人往來,這老傢伙不講理,一定要趕在這時候渡河,所以爭吵起來。”
那老頭約莫有五十多歲,身軀很瘦小,嗓門兒卻很大,厲聲吼道:“是誰不講理?渡船又不是你們家的,憑什麼你們能渡,就不許別人渡河?”
龍伯濤況下臉道:“老頭兒,這就是你無理取鬧了,咱們已經包租了這艘渡船,自然須等咱們的人渡完以後,才能載你過去。”
那老頭怒道:“你們由東岸過來,卻讓空船回去,也不肯順便帶人,難道有錢就能欺人不成麼?”
柳元聽得眉頭一皺,連忙趕了過來,問道:“這位老人家,有什麼急事,定要趕著渡河?”
老頭道:“怎麼沒有急事?我女婿去汾陽做生意,患了重病,眼看快死了,叫人怎麼不著急?”
柳元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人命關天,難怪老人家著急。”
老頭道:“說的是,我就只有一個女兒,難得嫁了個好女婿,換了是你,你能不急麼?”
說著說著,就要掉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