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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景象一旦變成現實,再加上齊國周邊已經控制的其他戰略要地,除了秦國與韓國外,當時的主要諸侯都將生活在齊國的威懾中。那時“天下不敢不聽,此湯、武之舉也”,抬出商湯和周武王來,是要表明不稱帝反而能得到跟古代有為君主一樣的至尊地位'1'。
這些話聽上去很有道理,其實卻故意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如果有那麼多國家受齊的威脅,它們難道不可以團結起來,共同抗擊強權?到時候形單影隻的齊國還有什麼“湯、武之舉”。
蘇秦的忽略,是為了讓齊國將來死得很難看。齊湣王聽完蘇秦的方略後,也沒有看出其中的破綻,就只能說是才智不夠了。
不幸的是,平庸的人最容易把自己看得很了不起,齊湣王便是例證。
他完全相信了蘇秦那套編織巧妙,似是而非的謊話,下定決心轉伐趙為攻宋,為此哪怕斷送和秦國外交的蜜月也在所不惜。
得知齊湣王的新決策,韓珉一定曾經跳著腳地竭力反對,但也必然無濟於事。他的屁股實際坐在哪一邊,齊湣王不會不清楚,又怎麼能相信他。
這個時候,魏冉應該在前來齊國的路上,他可能已順便讓魏國和韓國正式承諾協同進攻趙國,蘇秦後來說五國攻趙的事曾“著之盤盂,屬之祝籍”'2',就是把攻趙的約定刻在青銅器皿上,有寫到祭祀用的一種簿籍裡,以示鄭重。這樣做的可能只有魏、韓兩國,因為燕國有趙國阻隔,而齊國還有待魏冉親自前往,當然他對此行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當自信滿滿的他一來到齊國,卻驚訝地發現原本大好的局面已然突變,而且無可挽回。
魏冉傻了,在秦國他是能呼風喚雨的高手,改變了環境就只不過是個外來客而已,什麼都左右不了。齊國留給他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原路返回。
魏冉只能照作,無奈地回秦國去了。
稱帝不成,進攻趙國的事也就無人再提,寫著盟約的銅器和簿籍被悄無聲息地丟進了角落。
秦國會這麼窩囊地聽任別人耍弄嗎?
齊湣王當然不會這麼認為,他不是傻瓜,知道開罪了秦國的後果。就拿攻宋一事來說,與秦國和解時尚難實現,如今秦國慘遭拋棄,就更不會容忍他消滅宋國這個多年來的忠實盟友。
好在蘇秦已有“勿使爭重”的獻策,要想讓秦國失“重”,使齊國能順利地進攻宋國,就必須有別的國家幫助抵擋秦國。
有能力擔此重任的唯有趙國。
齊湣王當即決定,跟趙國修好。
蘇秦後來說,他參與了齊、趙和好的活動。以齊湣王對他的信任程度,有理由相信,他可能是齊國方面的主要談判代表。
對蘇秦來說,這決非一件好差事。燕昭王派他到齊國,是為了讓這個對手徹底孤立。現在他雖然離間了齊國跟秦國的關係,但卻又把齊國與趙國的距離拉近了,這對燕國同樣是大大的不利。
也許蘇秦起初並沒預想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也可能他已有過考慮,但覺得在目前形勢下,只能走這一步。只要破壞了齊、秦這對最強組合,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然而跟趙國化敵為友也並非易事,那裡對齊國深懷敵意的大有人在。一個手握兵權,名叫韓徐為的將軍就是最堅決的反齊分子。
讓人沒想到的是,此次齊、趙聯合最大的阻力不是韓徐為,而是一位原本對齊國似乎不那麼強硬的權臣。
這個人就是掌控趙國實際大權的奉陽君李兌。
二。為了利益的防守,就要用更大的利益誘惑來攻破。
齊、趙修好的談判在一個問題上卡住了,這就是趙國不願支援齊國進攻宋國,原因是奉陽君從中作梗。
奉陽君沒有明確反對齊國攻宋,但他卻聲言趙國要拉上魏、韓兩國,一起攻擊秦國。其理由無懈可擊,秦國曾想聯合諸侯滅趙,趙國當然可以報復。
如果這三個國家真能攻秦,牽制住秦國的力量,使它沒辦法支援宋國,倒也正合齊湣王的心意,但與趙國談判的齊國使臣顯然看出來,奉陽君所說的並不是心裡的真實想法,他決不會真的耗費國力去跟秦國拼命,頂多做做樣子。可以想見,那時秦國軍隊可以很輕鬆的殺到齊國邊境,如若此刻齊國正在攻宋,形勢必然大大不利。
而奉陽君就是以這層沒有明說的意圖要挾齊國,為個人謀好處。
如前面的推斷,齊國的使臣或許就是蘇秦。也說不定奉陽君正是看到了這個曾被他討厭羞辱的傢伙,居然有模有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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