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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有心無力,看了看徐階,說:“此次廣富林未遭兵禍,只是偶然。東南倭賊,流竄騷擾,是國家大患。加以國家承平已久,官軍缺乏野戰經驗,所以屢屢進剿無功,經常損兵折將。徐秀才你年輕,前途無量,倘有機緣居廟堂之高,切勿忘卻今日之事。”徐階連連稱是。倒是顧承祖覺得倭寇難平。他說:“二位有所不知,官兵孱弱的根本原因,還在於將帥的貪墨。現今各地兵員嚴重不足,千總麾下兵不滿千,把總麾下也嚴重缺額,這些空額的餉銀,都被將帥吃光了,高簾大將如雞,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哪裡來的戰鬥力?”他嘆了口氣說:“此事還須治本,從整肅吏治開始,訓練還在其次。”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大明名相徐階傳 第一部分(18)
推杯換盞之間,不覺席終。此時沈淮老先生喚可久出來,讓她與徐階見了一面,說:“此孫女小名可久。在曹府相逢,也是有緣。今日告別,後會有期。”徐階不免有些惶恐,拱手道:“承老先生關愛勉勵,生員一定努力。願老先生和小姐此去一路順利。”
回到寺中,徐階心潮難平,當晚,詩云子曰是讀不進去了,只是呆坐在書桌邊思量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倭寇的燒殺搶掠,百姓的慘遭塗炭,官軍的不堪一擊,軍中的貪墨*,一齊湧上心頭。
入夜時分,發著呆的徐階忽聽北窗外咔嚓、撲通兩聲,緊接著女聲哭喊:“小姐不可!”徐階心頭一個激靈,起身推開窗戶,月光之下,只見兩個人影,正抱頭痛哭。哭聲驚動了寺院值更的僧人,僧人提著有“知也寺”三字的燈籠,正開啟後門。徐階及時趕到,二人一齊奔兩個人影而去。
走近一看,竟然是兩位少女。一位十五六歲光景,坐在地上哭著,一位年稍長,俯身哭勸著。近旁是一棵樹,一枝折斷的樹枝橫在地上,上面纏著白綾,在風中搖晃。
這就怪了。夜色深沉,墳地可怖,兩位少女在此坐哭,是人是鬼?徐階心裡有些發毛。倒是那僧人,毫無畏懼之意,開言道:“兩位善信,夜深在此哭甚?有何難處,明晨再設法解決何如?”聽得此言,兩人哭得更加傷心。徐階壯了壯膽,對僧人說:“夜深天涼,兩位女子身上衣衫單薄,倒不如請她們進寺內坐下好說話。寺內如有責怪,由小生一力承擔。”僧人猶豫一下,便爽快答應。兩人邊說邊勸,把兩女子帶進了寺院,一時情急找不到坐處,便一同來到徐階讀書的斗室。
室內只有一椅,徐階只得讓兩人坐在床上,便與僧人一起動問原因。那位年紀稍長的少女,啜泣著,斷斷續續講起了傷心事。
原來說話的是個丫環,名梅香,另一位自然是小姐了。那小姐姓楊,父親叫楊友石,在湖廣為官,不幸死在任上。楊老爺膝下無子,只有此女,楊夫人與小姐扶柩回到松江跨塘橋家中。不料楊友石的幾個親弟弟,揣摩兄長的錢財都在寡嫂手中,就一天一個輪流遊說,想分一些兄長的財產。楊夫人自然不肯答應。此時二叔楊友玉出了個鬼主意,他知道富戶張某垂涎侄女的美色,想強迫侄女嫁給張某為妾,從中貪圖張某的好處。楊夫人一口拒絕,楊小姐抵死不從。不料楊友玉私收聘禮,造成既成事實,慫恿張某硬娶。無奈之中,楊夫人只得叫丫環梅香陪同女兒乘夜逃走暫避。不料夜間奔走,慌不擇路,連滾帶爬,來到這一片墳地,才發現隨身細軟一併丟失,倉皇之間,趁梅香打盹,楊小姐解下腰帶,懸樹自盡,誰知樹枝折斷,跌落地下,才和梅香抱頭痛哭。那僧人一邊聽,一邊不住念著“阿彌陀佛”。徐階聽了也覺得悽慘,不料人間竟有此惡叔!怎麼辦呢?誰也沒了主意。
那僧人見兩女蓬頭垢面,便取來水,讓她們洗了把臉。這時徐階才看清,那楊小姐果然粉妝玉琢,非常美豔。想她十五六歲年紀,父親去世,母親受逼,自己又倉皇出逃,印著了紅顏薄命那句老話,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斗室四人,兩女子坐在床上,徐階與那僧人站在床邊,一時無話,面面相覷。且說那楊小姐驚魂不定,突然醒悟……室內竟有兩個男子,而且靠得這麼近,不禁滿臉通紅,低頭不語。徐階見狀也醒悟過來:剛才急於救人,忙不迭將兩位少女迎入房間,而且坐在自己床上,今後難免惹人議論。徐階急得在房間裡團團打轉,那僧人倒毫不在乎,反而對徐階說:“秀才施主,小僧可是要去打更了。”說罷轉身要走,徐階忙不迭一把拉住,說:“師父且住!”“還有何事?”“師父你一走,我與兩位女子共處一室,那就講不清了!”那僧人莞爾一笑說:“秀才差矣。救人是善事,心無雜念,何懼人言?”徐階還是拉住不放,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