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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曳蛉恕!比躪u聽了這話,細細地把楚方看了一回,“撲哧”笑出聲來,彷彿聽到世上最大的笑話,一直笑到身上發軟,扶住了一旁的樹幹。楚方的面色一陣陣的發白發青,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笑夠了沒有?有什麼好笑的?”
弱颻猛然站直了身,她連連搖頭道:“我的身份我自己最明白,若你當真坐上了老爺子這個座子,不是你守不守諾的事,而是我自個兒也沒有這麼厚的麵皮當真去做你的大太太。楚方,我們認識有多少年了?你不該拿這種話來哄我。”楚方終於默然,過了一會,方道:“那……我與你平分雷家的地盤如何?你現在手裡的,遲早要還給雷家,你可想過日後的情形?”楚方的聲音既幹且澀,如同這秋日裡的風塵。
弱颻猛然僵住了,她腦子裡木木的,想說什麼,卻沒有發出聲來。楚方卻又興奮起來,大聲道:“你何必要去為雷家守什麼?難道你真想有一日將手中所有盡數交出去,再去乞他人之憐而生?”這話在靜寂而空曠的樹間震耳驚心,似一枚躍動的如此豔治的火焰。弱颻覺得自己如一隻飛蛾,明曉得那火焰是如此的危險,卻依然被深深地蠱惑了。“三日後,我聽你準信。”
弱颻掂出三炷線香,插在八寶瑞獸香爐上。青煙裊繞,模糊了牌位上硃筆描上的名諱。她已經搬出了雷家大宅,這是她在自己地盤上置下的宅子。就為了這個,她也該一生一世地念記著雷老爺子。她在心裡默禱:“不論日後雷家對不對得住我,我決不能先對不住雷家。老爺子,弱颻說過的話是算話的!”手下過來,遞上一封信,道:“颻姨娘,這是從紫家那邊新來的線報!”
弱颻接過來,走到窗前坐下拆閱。信上說,自從黑復刺殺了雷老大,聲譽一時無兩,眼見紫老太爺對黑復依賴日漸,展銘為和黑復相抗,便有心攻下雷家的七金坊,以重獲紫老太爺的寵信。預定的日子是十月初三!
十月初三!三爺本擬在這日舉事,與二少爺爭奪權力。只要她同意幫楚方助三少爺,這日的雷家大宅定是血肉橫飛罷?鎮守在七金坊這雷家重地的精銳應該會被二少爺調回大宅救急吧?
弱颻怔怔地坐在窗前。院中一株高拔的楓樹上,時不時有紅葉落下,在弱颻的視界中劃過道道赭色的殘痕,如同窗前正在不緊不慢地下著一場血雨。她身後的香爐上,線香漸漸化灰,一寸寸落下。
弱颻突然站立,將桌上的紙片拾在手中,湊到牌位邊那一對長明的燭上。紙片頃刻燃起,從她手指間掉入香爐,旋又熄去,餘下烏亮的殘燼,彷彿一隻倦極的冥蝶,頹然伏臥。
“那,小人去了。”“不,你替我給楚方捎封信去。”弱颻從桌上的一疊雪箋中信手抽出一張,提了筆,匆匆寫就,然後裝好封嚴,交付了下去。
信上只有很簡單:“不助任何一方,但要陽陽!”楚方的回信跟著就來了,更為簡單,只有一個字:“好!”
十月初三,天色晴好。大太太不高興看到弱颻,她也就不去府上討人厭了,早早另請了一幫道士和尚在自己的新宅裡做法事。院子裡一早就淹沒於不知所云的誦經聲中。弱颻自己也取了一卷經書,著了孝衣,跪在堂上。
天色近晚,張三虎衝了進來:“不好了,大宅裡打起來了!”他的面上淌下道道汗痕。弱颻卻似未聽到一般,繼續著口中的呢喃。見她如此,四下裡被打斷的唸經聲就又接了下去。張三虎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這一屋子無動於衷的人們,轉不過神來,這樣重大的訊息,好似只有他一個人覺得重要。
“颻姨娘,你是怎麼了?二爺和三爺打起來了!我們還不快去?”張三虎和幾個人衝了上前,把弱颻手中的經書往地上一擲。弱颻嘆了口氣,她的面色浸在燎燒的青煙中,神秘莫測,無從揣度。
“我們去大宅,是幫二爺好呢,還是幫三爺?”弱颻抬起書卷,問道。張三虎怔了一會方道:“當然是幫二爺,老爺子終前定下二爺掌家,這是三爺不是。”“可三爺也是老爺子的親骨肉,這回破了臉,若是二爺勝了,他還有活路麼?”張三虎哽住了,一時回不上話來。弱颻重又跪好,書頁在她手中翻得“嘩啦啦”作響。她的表情悲憫而又無奈,道:“讓他們打去罷,打完了,誰活著,我們就跟誰!”張三虎他們低下頭去,也不由得一聲長嘆,均想道:“到底還是颻姨娘想得深些。”
日頭一點點沉了下去,小院裡也愈發幽深了,燭光在弱颻面上拂動,她眉目時明時暗,卻是平靜如水,不起半點波瀾。終於又有人跑了進來,大聲吼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爺和三少爺被楚方殺死了!”弱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