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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以所見所行與群臣定為國法。革元胡俗,去姑息之政,治舊習■染之徒,且群雄之強盛詭詐,至難服也,而朕已服之。民經世亂,欲度兵荒,備習奸猾,至難齊也,朕已齊之。蓋自平武昌以來,即議定著律令,損益更改不計遍數,經今十年始得成就,頒而行之,民漸知禁。至於開導後人,為《祖訓錄》一編,立為定法,大書揭於西■,朝夕觀覽,以求至當。首尾六年,乃七幀�澹�兩穹蕉ǎ�穹悄言眨 �
蓋俗儒多是古非今,奸吏常舞文弄法。自非博採眾長,即與果斷則被其眩惑,莫能有所成也。今禮部刊印成書,以傳永久。凡我子孫,欲承朕命,無作聰明,亂我已成之法,一字不可改易,非但不負朕垂法之意,而天地祖宗亦將孚佑於無窮矣。嗚呼,其警戒之哉。
朱元璋把《祖訓錄》頒給諸王,並且將其抄錄於謹身殿的東■、乾清宮東壁,還讓親王抄寫在王宮正殿和內宮的東壁,隨時閱讀。隨後他又對諸臣說:
朕著《祖訓錄》,所以垂訓子孫,朕更歷世故,創業艱難,常慮子孫不知所守,故為此書,日夜以思,具悉周至,■繹六年,始克成編,後世子孫守之則永保天祿。苟作聰明,亂舊章,是違祖訓矣。
朱元璋所想到的是皇圖永固,他認為他的子孫只要維持他定下的成法不變即可使朱明天下傳之久遠。隨侍之臣為朱元璋的這種認識找出了理論根據。他們回答說:〃自古創業之主,慮事周詳,立法垂訓,必有典則,若後世子孫,不知而輕改,鮮有不敗。故經雲:不愆不忘,率有(由)舊章。朱元璋對這種逢迎當然很高興。他接著說:
第7節:驍勇的燕王(6)
日月之能久照,萬世不改其明,堯舜之道不息,萬世不改其行。三代因時損益者,其小過不及耳。若一代定法有不可輕改,故荒墜厥緒,幾於亡夏,顛覆典刑,幾於亡商。後世子孫當思敬守祖法。
朱元璋相信親王比將帥可靠,朱姓比異姓可靠。他肯定地認為分封親王恪守祖訓會使朱明朝廷長治久安。然而〃封建〃的得失,自秦以來一千餘年,一直爭論不休。明朝實行分封制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在當時仍然是個難解之謎。
歷史上從來不缺少聰明洞達之士。這些人會根據歷史的經驗對複雜的現實做出精闢正確的論斷。但他們的意見卻往往不被重視,甚至因為發表這些意見而遭到慘禍,哪怕這意見是應統治者的要求而發表的。只有當他們的論斷被歷史無情地證實之後,人們才發現它真正的價值。這時便會有一大批人出來稱讚他如何如何高明,不聽其言教訓如何如何沉痛。照理說,這樣一來,類似的錯誤以後不會再犯了。然而事實上後人還是常常要重複前人的錯誤,當然失敗也常常是同樣慘。難道人們不能接受歷史的教訓嗎?不是。〃口之於味,有同嗜焉〃,千古萬國人同此心,人們的慾望大體一致,而歷史規律也亙古如一,絕不更改。兩者相遇,就看誰能屈服於誰了。洪武九年(1376)自年初以來,欽天監不斷報告說星象異常:二月歲星逆行入太微;三月,熒惑犯井;四月熒惑犯鬼;五月太皇犯畢、井,又有客星大如彈丸,白色,止於天倉,幾天之內越來越亮,最後進入紫微垣,一直鬧了四十多天。 這件〃五星紊度,日月相刑〃的事引起舉國上下的不安。皇帝既是天子,又受有天命,五星紊度自然是上天垂戒了。皇帝一定有什麼事做得不當。九月初九,皇帝下詔,請求臣下直言,以匡正過失。說是 〃靜居日省,古今乾道變化,殃咎在乎人君。思之至此,皇皇無措,惟冀臣民,許言朕過〃,而且說〃於斯王道惟忠且仁者能鑑之〃 。寧海人葉伯臣,以國子生被選拔擔任了平遙縣儒學訓導的職務。早就看出朱元璋政策的失誤。打算上書直陳。他聽說皇帝有詔求言便上書指出當今政治的三個問題: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速。關於分封,他說:
先王之制,大都不過三國之一,上下等差,各有定分,所以強幹弱枝,遏亂源而崇治本耳。今裂土分封,使諸王各有分地,蓋懲宋元孤立,宗室不兢之弊。而秦晉燕齊梁楚吳蜀諸國,無不連邑數十,城郭宮室亞於天子之都,優之以甲兵衛士之盛。臣恐數世之後,尾大不掉,然後削其地而奪之權,則必生觖望,甚者緣間而起,防之無及矣。
議者曰,諸王皆天子骨肉,分地雖廣,立法雖侈,豈有抗衡之理?臣竊以為不然,何不觀於漢晉之事乎?孝景,高帝之孫也,七國諸王,皆景帝之同祖父兄弟子孫也,一削其地則遽構兵西向。晉之諸王,皆武帝親子孫也,易世之後,迭相攻伐,遂成劉、石之患。由此言之,分封逾制,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