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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向前走,並末回頭察看,問道:“閣下認識區區?”
“黑衫客的名號,已經傳遍地北天南。”
“誇獎誇獎。請教。”
“兄弟夜梟蔡彪。”
“哦!失敬失敬,咱們是同道,蔡前輩有何指教?”
“忝在同道,因此前來通風報信。”
“哦!謝謝。”
“老弟昨晚搶劫魯家,得手數萬金珠的事,已經傳遍府城。”
“誰說我搶劫了?哼!”
“人言人殊,流言可畏,眾人皆說是搶劫,在下只是據實相告而已。”
“晚輩仍然感激。”
“好說好說。”
“前輩有何打算?如認為見者有份,可分一杯羹,那人就打錯主意了。”
“呵呵!在下不是不守規矩的人。”
“那你……”
“一時好奇,也想助你一臂之力。咱們這一行的朋友,接到財神便遠走高飛,但你卻敢公然在府城鬧市露面,在酒樓吃喝,在街上亂逛,盯上土混混問訊息,豈不大為反常嗎?”
“前輩一直就跟在晚輩身後?”
“正是,令在下不解的是,你為何今晚又向魯家走,已超出情理以外,為何?”
“恕難見告。”
“你知道你已被人盯上了嗎?”
“前輩便是其中之一。”
“不錯,其他的人你知道是誰?”
“晚輩尚無發現。”
“府城是魯家的勢力範圍,爪牙眾多,訊息早經傳出,前途危機四伏。老弟,回頭是岸,還來得及,再走一兩裡;悔之晚矣!”
“謝謝前輩的忠告,可能晚輩勢在必行。”
“老弟,飛蛾撲火,愚蠢已極。”
“機會稍縱即逝,晚輩不想半途而廢。”
“言盡於此,尚請三思。”
崔長青回身,長揖為禮說:“謝謝,晚輩不送了。”
夜梟蔡彪已遠出十餘步外,向府城走了。
他不信魯家在設伏等他,今晚向魯家的血花會妖女尋仇,除了一個鐵嘴張半仙之外,沒有人知道他要重臨盛板村。
接近了永康岡,他想:“今晚他們要來取甘七爺的手印,我何不先叫他及早趨避?”
天色已經盡黑,接近莊口,竟然無人發現他這位熟客,他也看不見莊內的人,也不見燈光。
“咦!怎麼如此反常?”他想。
天色剛黑,屋內不可能沒有燈光。再向甘七爺的宅院走,仍然一無動靜。永康岡的狗已經全被毒斃,全莊死寂,靜悄悄如同鬼域,連相角的鐵馬與風鈴,也寂靜無聲。廣場上,栗子堆積如山,就是不見有人。
“糟!”他突然心驚地跌腳叫。
他發瘋般向大門奔去,門是鎖上的。左右鄰的大門,原是鐵將把門。
扭開鎖狂奔而入,用火摺子點亮燈。
“他們下毒手了。”他心寒地叫,只感到脊樑發憐,渾身在戰慄。
十餘戶人家,加上佃戶僱工,男女老少百餘口……老天!他真不敢想。
貴重的傢俱皆搬走了,象是遷居。進入內堂,一群肥大的老鼠在燈光下奔竄。
灶火尚溫,兩籠饅頭一鍋小米粥原封未動。
當然不是遷居大搬家,對方留下了線索,一是食物,一是最重要的甘家祖先牌位。這玩意除非人死光了,不管再窮再苦的人,搬家時必定帶走的,遷居不帶走祖宗牌位,哪還象話?
十餘戶人家空空如也,豢養的雞羊牲口全部失蹤。
這就是所謂雞犬不留。
他回到甘家,只感到眼前發黑,手腳冰冷,憤怒令他渾身抽搐,心向下沉落。
好冷,冷得他發抖。其實,晚秋的夜並不算冷。
他坐在門階下,麻木地抓住廊柱,五指扣入柱內,但他卻絲毫感覺沒有。
久久,他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
他木無表情地解開裹住金槍和劍的市帛,遲鈍地佩上劍,麻木地撫摸著金槍。
但他不再發冷,不再發抖,只是面板起了雞皮疙瘩,頰,肉因不住咬牙而抽搐。
口中鹹鹹地,牙齒咬得太緊而出血。
蹄聲戛然而止,兩匹健馬停在慄堆旁,有人叫:“咦!怎麼有燈火?怪!好象門是大開的。”
另一騎士扳鞍下馬,說:“大概是撤走時忘了關門,燈光是神案上的長明燈,走時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