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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身在軍伍,身不由己,他老人家決不會臨陣退縮。”
“令尊曾向你說過?”
“不曾,神武衛指揮使曾說過此事。”
“我問你,你是不是一直就跟在令尊身邊?”
“這……”
“說實話。”
“家父一直就隨軍移動,極少在家,最近十餘年,自我懂得人事以來,一直是聚少離多,一年也難得返家團聚十天半月。五年前調來神武衛,一家團聚總算不再分離樂聚天倫。”
“那吳五又是什麼人?”
“他是家父的馬弁,隨家父多年了。”
崔長青苦笑一聲,溫情地替她掩上半裸的酥胸,溫柔地抹順她的雲鬢,感情地說:“彤雲姑娘,你是個孝順的女兒,但嬌縱太過,是個寵壞了的丫頭。馬我不能送給你,這匹馬恐怕反而要害了令尊,令尊是不會出邊的、他不是你想象中的好父親。你走吧,我不傷害你。”
闕彤雲草草理妝,臉色蒼白,眉梢眼角殺機隱現。理畢,她拉開房門,臨行轉首一字一吐地說:“無論如何,我要得到你的馬。”
“你得不到的。”
“你會永遠永遠後悔。”
“希望你不要做錯事。”
“咱們走著瞧。”她恨恨地說,出房而去。
崔長青盯視著她的背影,感慨地說:“飛豹有一個好女兒,但卻是個蕩婦淫娃,可惜!”
他想起了闕彤雲剛才的情景,羅襦半解,香澤微聞,那熱情如火的……他有點心動,有點意亂。
接著,他想起了金頂山胡家的豔遇,綺緣的音容笑貌依稀在眼前出現,鎖魂蕩魄的纏綿……
他猛拍腦袋,嘆口氣說:“崔長青,你怎麼啦?’’
丟開煩惱,他掩上房門出外進食。
煙彤雲又羞又惱,出房到了院中,竄上了院牆。隔壁的天井中,閃出一個青衣人,鼓掌三下。
她一躍而下,說:“我們走。”
“大小姐,如何?”青衣人間。
“小畜生不上當。”
“那……”
“先回去。”
“乾脆把馬盜走。”
“不必操之過急,目下有件事最重要。”
“大小姐是說……”
“這人恐怕是衝我爹而來的。”
“什麼?”
“他問了一大堆雙關的話,也問起吳五,可能他已知道我爹的身份,前來盤根的。幸好我機警,沒露口風。”
“哎呀,那……”
“回去再說,走。”
“要不要派人至井陘關,向你爹說一聲?不管是不是衝你爹而來,至少可早作提防。咱們從太行山方面來的人,最近必須嚴禁他們外出,免露形跡。”
“那是自然。同時,我得去找人來查這姓崔的底,必要時可以一勞永逸除掉他。”
不久,她換了一襲青儒衫,在夜市將闌的時分,施施然輕搖摺扇到了三皇廟。
三皇廟是一座香火甚旺的小廟,廟前的廣場卻是最大,因此是夜市的所在地,二更盡夜市仍末散。
她這位少年書生的出現,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那些賣食物賣雜貨的地攤燈光昏暗,淮去管與己無關的人?
她繞過人叢,到了一座測字攤前。
測字攤只是一張破木桌,上面攤了文房四寶、籤簡、鐵尺、八卦、又盒等等,原來是測字兼擇日問封的。
生意顯然極為清淡,測字先生打磕睡,所穿的那身灰袍,可能已有三五個月未加洗溜了,袖口油光水亮,真夠瞧的。
她先不打招呼,伸手在木盒內拈出一個紙卷,湊在燈籠下展開,淡淡一笑,拍著桌子叫:“醒醒;生意上門啦!”
測字先生並末抬起頭,傾轉腦袋打個呵欠,睡眼惺鬆似末睡足,懶洋洋地說:“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晤!怎麼啦?”
“測字,字捲上寫的是蘇。”
測字先生猛抬頭,眯著睡眼說:“妙,只要有錢入袋,睡死了也得蘇。哦!公子爺好俊,問什麼?”
“問休咎。”
“休咎?”
“不,問前程。”
測字先生伸出鳥爪似的、乾枯而筋脈暴起的手,接過字卷,搖頭晃腦先沉吟片刻,方抬起頭,臉上堆起迷惑的表情,說:“公子爺如問前程,休怪在下直言無隱。”
“你說吧,我這人問禍不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