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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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有些藍白色的條紋,光線從這裡照下來。眼睛適應之後,他看到了手下對他形容過的東西:裡面只有兩個房間,他立足之地是較大的一間——貨艙?遠處牆上有一個艙門,通向第二間房。牆壁與牆壁之間密合得一點兒縫都沒有,牆壁的形狀也和飛船外殼不吻合,一定還有密室。房間中一陣陣和風吹拂,風比外頭溫暖得多。鐵先生平生到過的地方中沒有一處像這裡一樣:具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同時又如此邪惡。這種感受肯定是受噪聲影響所產生的幻覺。等在裡面鋪上吸音被、弱音器,肯定不會再有這種感覺。可是……
房間裡全是棺材,沒有燒燬的棺材。一股異形的體臭,叫人慾嘔。暗角里還長著不少黴菌。這些,從某種意義上說,倒是讓人鬆了一口氣。異形也跟其他活物一樣,喘氣兒,出汗。還有,那麼多千奇百怪的發明,連它們自己的窩都收拾不乾淨。鐵先生在棺材中間轉來轉去,這些箱子全都安放在一排排架子上。運到外面的那些棺材還塞在裡面時,這兒一定擠得要命。沒損壞的棺材的製作工藝真是精細極了,兩邊開著槽孔,熱氣從裡面排出來。他嗅了嗅:氣味很複雜,有點讓人想吐,卻並不是死亡的氣息。再說,如果死了,這些蝗螂怎麼還會發出如此強烈的汗臭?
每具棺材上蓋都有個小視窗。為了對死亡的單個元件表示敬意,這些異形可真是不惜工本呀!鐵先生一蹦,躍上一口棺材,從上向下看。屍體儲存得非常好,那種藍光使一切看上去都像蒙了一層霜。他把第二隻腦袋偏了偏,同時從兩個角度觀察裡面的異形:比他們在外面殺死的兩個異形小得多,甚至比他們捕獲的那個還小。鐵先生的有些顧問提出,小個子異形很可能是幼崽,也許還沒斷奶。有道理:他們活捉的那個沒有發出過任何思想的聲音。
為了強化自己的自控力,他刻意長時間凝視著異形那張奇特的扁臉。他的思想聲迴盪在船艙裡,迴音形成連續不斷的折磨,侵蝕著他的注意力,逼著他離開。讓痛苦繼續下去吧。更可怕的折磨他從前都挺過來了,要讓外面的共生體明白,鐵大人比他們任何一個都強得多,他熬得住痛苦,他有更深入的洞察力……他還要逼著他們拼命幹,蛻掉他們幾層皮,早點把這些房間鋪上吸音被,研究裡面的東西。
於是,鐵先生盯著異形的臉不放,幾乎陷人無知無覺的狀態。四壁間的尖嘯好像弱了一點兒。那張臉真醜。他檢查過船外燒焦的屍體,注意到了它們小小的領部、畸形的牙齒。這些傢伙怎麼能吃進東西?
幾分鐘過去了。噪音加醜陋,混合在一起,他像在做夢……恍惚中,鐵先生突然感到噩夢襲來般的恐怖:那張臉在動。動作極微弱,非常、非常緩慢,但幾分鐘時間裡,那張臉的位置變了。
鐵先生一頭跌下棺材,四壁捲起恐怖的怒嘯。幾秒鐘裡,他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種聲音中。他強打精神,勉強恢復思維。他再一次爬上棺材,所有眼睛全部凝視著那塊透明的小視窗,像等待狩獵的共生體……變動很有規律,箱子裡的異形在呼吸,只是比任何正常狀態下的單個成員緩慢了五十倍。他爬上另一具棺材,觀察裡面的東西。不知為什麼,這些東西全都是活的,只是在箱子裡放慢了生命節奏。
他頭暈目眩地打量著這些棺材。這個房間的邪惡的確是噪音造成的幻覺,同時也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外星螳螂降落的地點遠離熱帶,遠離人煙稠密地區。也許它們以為北極西北區荒無人煙,異形飛船滿載螳螂幼崽,這些盒子就是幼蟲的卵殼。外星共生體著陸,把幼崽培育成熟——遠離文明社會的耳目,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一念及此,鐵先生不由得毛髮倒豎。萬一螳螂共生體沒有遭到突襲,如果鐵先生的部隊稍欠勇猛……這個世界就全完了。
鐵先生跌跌撞撞走向通往外面的艙門,他恐懼的思想聲反射在船壁上,越來越響。即使如此,他還是在陰影與尖嘯聲中靜立片刻。成員步下梯級時步履從容,每一套衣服都一絲不亂。他的手下不久便會知道大家面臨的危險,但他們將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恐懼。他輕快地穿過蒸汽沸騰的地面,從船身下走出來。但就算是他,終究也忍不住朝天空投去飛快的一瞥。只是一艘船,只是一個共生體。它運氣不好,撞上了剔割運動。即使異形身處如此惡劣的環境,他鐵先生也只是僥倖勝出。還會有多少飛船到來?已經著陸的有多少?他還有從這一次勝利中總結經驗教訓的時間嗎?
鐵先生的思緒轉回現在,轉回自己高高在上的鷹巢,他的觀察所。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