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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告訴過他。傑弗裡爸爸媽媽的朋友就住在天空深處什麼地方。
傑弗裡沉默了幾分鐘,不再看天了。阿姆迪擠近了些,仰望天空不斷變幻的極光。他們身後的雪堆頂上被風颳得尖尖的,映著火炬黃色的火光。阿姆迪猜出朋友心裡在想什麼,“從飛船上搬下來的通訊器,真的可以讓人來救你嗎?”
傑弗裡猛地一拍地面:“不行!我告訴過你,那些東西只是無線電步話機。我想我可以修好,可有什麼用處?超波通訊器在飛船上,太大,搬不動。我真搞不懂鐵先生,為什麼不讓我上船……知道嗎?我都八歲了。我能弄明白怎麼用超波通訊器。我見過媽媽從前怎麼除錯,在……之前。”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和剛才一樣,陷入絕望的沉默。
阿姆迪一隻頭蹭蹭傑弗裡的肩膀,他覺得自己明白鐵先生的用意。這個想法以前他沒告訴傑弗裡:“我猜,他是怕你一上飛船就飛走了,扔下我們不管。”
“真是傻念頭!我決不會離開你們。再說,飛船非常難操縱,設計時根本沒打算讓它在星球上著陸。”
傑弗裡說的話奇怪透了。有時候阿姆迪聽不懂,可有的時候,那些話就是怪嘛。人類當真有從來不著陸的飛船?那,他們打算去哪兒?阿姆迪幾乎可以感覺到新觀念在自己頭腦中咔嗒咔嗒拼合起來。鐵先生的星球儀代表的不是世界的全部.僅僅是大宇宙中非常非常小的一個部分。
“我知道你不會扔下我們不管,可你要明白,鐵先生很擔心呀。沒有我他連跟你說話都辦不到。咱們應該讓他看看,我們是信得過的。”
“我想是吧。”
“如果我們倆能把無線電修好,肯定會讓他信任我們。我知道,我那些老師們沒琢磨出個名堂來。還有一臺步話機在鐵先生手裡,我想他也沒弄明白。”
“說得對。如果我們能修好一臺……”
當天下午,警衛們大鬆一口氣。兩個他們負責照看的小鬼提前從寒風中回屋去了。警衛們對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氣一點兒沒起疑心。
鐵先生的私人套房原來是主子的,和城堡的會議廳很不一樣。其中每一個房間都很小,除非交配,否則只能容下一個共生體。套房本身並不小,有五間房,還沒算上衛生間。但除了圖書室,其他房間沒有一個超出十五平方英尺,低矮的天花板還不到五英尺,也沒有接待訪客的偏間。與套房一牆之隔是兩個門廳,僕人們便等在那裡,聽候差遣。餐室、臥室和衛生間各有小窗,大小僅夠釋出命令、傳遞食物飲料,或者送進衣物。
套房大門外有三名士兵把守。還有,主子當然決不會住在只有一個出口的居處。鐵先生已經發現的便有八個暗道,臥室裡就有三個。暗道門只有從裡面才能開啟,通向剜刀在城堡高牆內修建的重重迷宮。沒有人對城堡這個迷宮瞭如指掌,連主子都沒這個本事。自從剜刀離開,鐵先生已經命人部分改建了城堡,尤其是從他的套房通向外面的各條通道。
套房簡直像個要塞,幾乎無法攻陷。即使城堡失守,套房裡貯備的食品也足以支撐半年。通風系統由一個縱橫交錯的管道網構成,複雜程度不亞於主子的暗道。但就算這樣,鐵先生仍然不覺得百分之百安全。也許暗道不止八條,甚至可能會有某條沒有發現的暗道,可以從外面開啟。這種可能性是永遠存在的。
不用說,性生活根本不予考慮,無論是這裡還是別的任何地方。除了組合內部成員交配,鐵先生允許自己嘗試的惟一的性生活是與白痴似的單體交礴——這也是他進行的種種實驗的一部分。讓自己喪失頭腦,與他人混雜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
晚餐後,鐵先生踱進圖書室,身心鬆弛地在書桌周圍坐下。兩個元件啜著白蘭地,另一個吸著南方菸草。這是享樂,但也同樣經過精確計算。鐵先生知道應該讓哪一個元件享受哪一種惡習,其結果才能把自己的想像力發揮到極致。
……他漸漸意識到,在目前這場遊戲中,想像力至少與分析判斷的智力同樣重要。他環繞的桌上堆滿地圖、南方發來的情況報告、內務安全備忘錄,像嵌在座子裡的象牙飾品一樣安放在大堆絲紙中的,是那個外星無線電。從飛船上取回了兩個這種東西。鐵先生把這玩意兒拿起來,一隻鼻子滑過它光滑的弧形表面。只有用於樂器或木雕的最好的木料才能加工到這麼精美的地步。那個螳螂居然聲稱這東西是用來對話的,相距幾十英里也能聽見,傳送聲音的速度快得像一束光。如果真是這樣……鐵先生想,只要用上這種工具,過去不知多少輸掉的戰役都可以打贏,還可以實現無數次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