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早回頭繼續他們拆開異形貨箱的工作了。
寫寫畫畫蹲在附近,嚇得發呆。他的部分元件時不時靠近一點,馬上又縮了回去。該不該上前幫一把?思想鬥爭很激烈。行腳當時差點就要出聲向他呼救了,只是說不出口。再說,寫寫畫畫不是浪遊者,犧牲自己的一部分,這種事賈奎拉瑪弗安是不會自告奮勇的……
記憶潮水般湧上心頭,這是羅姆最後的掙扎,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讓其他元件留住它①的記憶。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駕著雙體船放舟南海。當時他還是個新組合奇%^書*(網!&*收集整理,羅姆那時還是組合中的小狗崽呢。還有組合之前的記憶,生下羅姆的那家人、組合成為共生體後浪跡天下,在南海貧民窟中奮鬥求生、牧區戰爭 … … 啊,那些聽過的故事、學會的巧計、遇見的人物……威克、烏阿、拉克、羅姆,這四個真是絕配:思維敏捷、無憂無慮,還有個最絕的特長,能把所有元件的記憶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那麼長時間始終保持四位一體,不願增長成為五位或六位一體。現在他將付出代價,也許是最慘重的代價……
羅姆吐出最後一口氣,永遠不能再見天空了。威克烏阿拉克羅姆的意識忽地散亂。不是熾烈戰鬥中那種意識中斷,也不是熟睡中元件之間下意識的友善的卿濃。第四個元件突地消失,只剩下三個。這三個竭力拼湊,費盡心機想重新組合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三個單體或者呆立,或者焦躁不安地輕輕跑動。四面八方都有危險,這個三體卻一點也意識不到。它側著身子膽怯地靠近蹲在旁邊的一個六位一體,充滿期冀——賈奎拉瑪弗安?——對方卻把它轟開。它緊張地盯著那一大群亂哄哄的傷兵。那裡可以找到什麼,彌補它。那裡有它渴望的完整……也有癲狂。
一個腰腿長著大疤瘌的雄性單體孤零零蹲在傷兵堆邊上。它的目光迎上這個屯體的視線,隨即慢慢爬過中間的空地。威克、烏阿和拉克倒退幾步,豎起毛髮。既害怕,又期待。疤痢比他們三個中任何一個至少大一半以上。
【① 按作者的設定,共生體的整個組合是相當於人的智慈生物,其中的單個元件或殘體則不是,故稱“它”,雌性單體稱“她”,下文不再說明。——譯者注。如無特珠說明,全書註解均為譯者注。】
……我這是在哪兒?……你能收留我嗎?成為你的一部分……求求你?它的求偶哀號夾帶著記憶,混雜糾纏的一大堆記憶,大多無法分辨:流血、戰鬥,還有之前的軍事訓練。不知怎麼,這個單體對它的記憶怕得要死,強烈程度不遜於其他任何事。它把糊滿乾結血塊的鼻子壓在地上,肚皮貼地朝三體爬來。對面三個對隨機交媾充滿恐懼,差點拔腿就逃。一步步後退,退進空闊的草地。對方仍然跟著,但移動得很慢,慢慢爬上前來。烏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朝那個陌生者走了兩步。她伸長脖子,沿著對方的喉頭仔細嗅著。威克和拉克也從兩側挨近疤瘌。
區域性融合一閃:汗水、鮮血、傷痕——真是地獄中的組合。這個玩世不恭的念頭不知從何而來,同時掠過四個頭腦。融合才成便又中斷,剩下的只有三隻動物,舔著第四隻的臉。
行腳抬起頭,用新的眼睛打量四周的草地。方才的幾分鐘裡他的頭腦散了。草地上,第十突擊步兵團①的傷員還是和剛才一樣,剜刀的侍從仍舊在異形的貨箱旁忙碌著。賈奎拉瑪弗安緩緩後退,臉上的表情既是敬畏,又是恐懼。行腳低下一隻腦袋,輕聲道:“我不會出賣你,寫寫畫畫。”
間諜一愣:“是你嗎,行腳?”
“多少算是吧。”還是行腳,卻再也不是威克烏阿拉克羅姆了。
“你、你怎麼辦到的?你、你不是才死了一個……”
“我是個浪遊者,你忘了?我們一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過去幾天裡賈奎拉瑪弗安一直就這個問題滔滔不絕,說的全是些老掉牙的陳詞濫調。不過就算是陳詞濫調,其中也有幾分真實。現在,行腳 · 威克烏阿拉克……疤瘌已經感到自己是一個完整的人了。說不定這個新組合真還有點希望。
【①新添了疤瘌這個元件後,它的記憶觸入整體,行腳於是知道了部隊番號等情況。】
“噢,嗯,這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間諜的幾隻腦袋朝各個方向張望,帶著提心吊膽的眼神,注視行腳的那一雙是最不安的。
現在輪到威克烏阿拉克疤痢搞不清狀況了。他到現在這個地方來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殺死那個奇特的敵人……不對,那件事是突擊步兵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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