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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兩三個時辰不曾有片刻休止的酷刑和真元輸出,還是讓兩人精氣神都極大消耗,功成之時,他們流出的汗將身上的衣衫和身下的被褥全都浸透了。
她似乎暈過去一小會兒,恢復意識時已被楚曦不避嫌的抱到了浴池中,只是衣衫還粘在身上,煩人得很,她不耐煩的脫掉,才舒服得長出一口氣,睜開眼,就見楚曦已一身清爽的坐在池邊,神色從容的望著她這邊,對她赤裸的身體毫不避諱,卻目光溫柔的不帶一絲情慾。
若非不健康的蒼白麵色洩露了他真元消耗過劇後的虛弱,她倒真以為他完全未受損傷。
對視片刻,她又有些疲憊的閉上眼,這時痛覺神經慢一拍的開始工作,全身的骨頭都彷彿被碾碎了般,痛得她忍不住尖叫出聲。他微蹙眉,起身走到她身後,手抵在她百會處,輸入一道真氣,她的疼痛才稍稍緩解。
“不要動,聽我說。”他微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從現在開始,你必要摒棄之前的運氣方法,按我剛才那道真氣的運轉方法練功。暫時你的狀態並不穩定,最好就在這裡行功直到身體完全不疼再出來。”
她聽他這般說,迫不及待的開始運轉體內仍不十分熟悉的先天真氣,恍惚間聽他接道,“父親狀況很差,我不能在這裡守著你……不過你若有危險,我會即刻趕來……”
之後的話,她就沒有聽到了,因為她已進入了深度冥想的狀態。
現在想來,他說的話很有幾分玄機。她有危險,他能即刻知道?難道經過此事,他與她的心靈間,因她靈力喪失而斷絕的聯絡,又重新恢復了?那麼她此時感到的情緒波動,應是他的心靈失守造成的?
很玄妙的感覺……和之前的靈覺大有不同,卻又某種程度的相類。
她若有所思的盯著手中琉璃盞半晌,一口飲盡盞中的天仙玉露,起身飄入了夜色之中。
初夏溫暖的夜裡,楚曦清冷依舊,彷彿季節時間早從他為神祗主宰的世界中消失不見,而此刻唯一能證實他仍在凡間的,是那雙淺棕色的剔澈眼中,不加掩飾的黯然神傷。
“父親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對徐思妍的突然現身毫不吃驚,他悵然低語,好似已等了她很久。
她聞言不意外的輕嘆。這世上能讓他動心的事情已經太少,所以她來之前就隱隱猜到是襄國公快不行了。
想安慰他,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仍只是嘆息。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還記得太后姨娘離開的那夜,她和凌筠守在鳳儀宮中,聽著代表這個帝國最高貴的女人離世的鐘聲,徹夜相對無言,分享著彼此的寂寞與悲傷,箇中滋味,到現在想起,仍會微微心顫……
那只是生離……而楚曦將面對的是死別,這一生一世緣盡的死別。
無論是生離還是死別,都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偏偏每個人,無論富貴還是貧賤,都遲早有一日會面對這種痛苦。
愛好清談的風雅名士,都喜歡將‘浮生若夢’之類的話語掛在嘴邊,可到頭來,又有幾人能真正堪得破這場大夢?
正自出神,她聽到楚曦低聲道,“父親很想見你一面。”
她一愣,想說她又沒決定要嫁他,見他父親做什麼,可此時此刻,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楚曦見她面色怪異,猜到她心思的一嘆道,“他只是要見見我想娶的女人,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再拒絕就實在不通情理,只得點點頭。這時晏重樓一臉沉重的從內院走出,兩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楚曦便會意的領著徐思妍進了院,讓她在門口等了一下,自己進去不多時便轉身出來,低聲道,“進去吧。他在等你。”
徐思妍一咬下唇,才想起自己披頭散髮,實在有些失禮,不過時間似不允許她梳妝打扮後才來,只得硬著頭皮進了內室,就見襄國公楚易靠枕閉目半坐在床上,聽她走近,勉力睜眼,不待她行禮,便出聲道,“公主請坐吧。”
能生出楚曦和晏重樓這樣的兒子,楚易本身自然亦出色非凡,而歲月並未在這養尊處優的高貴美男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只有眼角和額頭的細紋給他添了幾分滄桑之色。
她和襄國公其實有過數面之緣,只是因為立場相左,所以並不熟稔。在她印象裡,他是個不太快樂的固執男人,眼中總是含著淡淡的憂鬱……也許便是這憂鬱過早消磨了他的生命,使他如此年輕,便要撒手而去。
楚易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待她坐定後,溫和道,“謝謝你說服重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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