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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下就沒完沒了。
晏重樓一向不喜歡雨天出行,可接了從京城寄來的一封信之後,沒有多想便鬼迷心竅的冒雨趕了幾天路上京。然而進了城,他又突然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了。
他似乎還是沒有辦法面對那個男人……即使那個男人就要死了。
在客棧中盤桓了幾日都無所作為,而當雨完全停下來時,他望著清朗的藍天,決定回他的無念莊去了。相見不如不見,他心中仍有著太多的怨與恨,若見了那個男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做出什麼蠢事。
然而,就在動身前一天,突然有人邀他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醉仙樓會面。邀請函並未署名,不過看筆跡應是女子,而他認識的京中女子似乎只有一個。她這種時候找他,必然跟那人有關係吧?好奇心終究佔了上風,所以他赴約了。
被人引著進了雅間,他推門進去,不意外的看到了在崑崙遭遇的妖異美人,但仔細打量時,他還是忍不住一愣。
仍然是那張美麗的近乎禁忌的臉,然而形於外的氣質,卻有了很大的不同,具體是什麼,他說不上來,只覺得她少了幾分妖異,面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襯得一雙黑色的眼更加深邃,莫名添了幾分出世的神秘。修為到了她的境地,竟會有這般明顯的氣質改變,實在讓人費解。
見他一臉深思的看著她,也不說話,她輕笑出聲,打破悶局道,“半年而已,晏莊主竟不認識妍了嗎?”
晏重樓輕哼一聲,不客氣的在她對面坐下後開口道,“怎會不認識?還未有機會多謝公主上次的‘眷顧’呢。”
她在崑崙施妖術整蠱他和雲霓裳,差點害他身敗名裂的事情,想忘也難呢。若非事後,楚曦阻著他,他早就想找她算賬了。公主又如何?別人怕她,他這種生不如死的人,又怎會怕她了?
心知肚明晏重樓是在說反話,她裝痴扮傻的甜甜一笑道,“哪有什麼好謝的?倒是妍還不曾恭喜晏莊主榮任武林盟主吶。”
他冷哼一聲,不打算再虛與委蛇,單刀直入道,“公主降尊屈貴來見草民,不知有何貴幹?”
她對他的無禮倒也不以為意,風情無限的斜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受人所託。”
要是普通人,早被她這一眼勾得三魂七魄都要出竅,但晏重樓卻視若無睹。
腦中浮現出一雙清澈如泉的眼,他嘆口氣道,“沒想到他竟找了你來做說客。”
“因為我是局外人,他認為我說的話,你也許聽得進。”楚曦大耗真元的幫她脫胎換骨後,竟難得的要求她回報一下,而且不是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所以她只得硬著頭皮來此充當和事老。
晏重樓眼神一黯,沉默半晌道,“我在聽著。”
感到晏重樓消沉的心境,她張口欲言,卻又停了下來,出了會兒神,才輕聲道,“妍本來打算替國公爺說幾句公道話,說你娘離家出走,並不是他的錯,沒能對你盡到父親的責任,更不是他的錯……可是剛剛又覺得這些話都多餘了。我現在只想說,他要死了,很想見你,而你若現在不抓緊叫聲爹,以後便想叫都沒人聽了。這種遺憾一旦形成,你這一生都不會有彌補的機會。”
晏重樓似沒想到她說得這般直接,愣了一會兒,沉聲道,“公主待客,連酒都沒有嗎?”
明白他心中已有所決斷,她欣然道,“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就算神仙也可以醉倒。”
離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李白
夜空朗澈,白月高懸。
已過三更,徐思妍輾轉不能寐,起身披了薄袍,獨自到花園品嚐玲瓏閣推出的新酒“天仙玉露”。據說這酒賣得極好,上市不足十日便賣斷了貨,若非她是幕後老闆,恐怕也要排隊等新貨出窖。
舉起手中的琉璃盞,藉著月光打量杯中之物,晶瑩剔透,不見一絲雜質,若瓊漿玉液一般。看了半天,才送到嘴邊淺淺一啜,甘美清冽在舌尖散開,頗有些出塵的味道,不過比那次在楚府中喝到的“濯塵”還是差了些許。
濯塵……濯塵……洗清心上的塵卻洗不清紅塵萬丈嗎?暖風徐來,如瀑垂下的長髮隨風輕動,她美目半闔,好像在回味,又好像已經醉了……
微醺陶然間,一股莫名的情緒波動突然傳入心中,她倏地睜眼,蹙眉遙望楚府的方向……
那日他運功強行幫她易筋洗髓,箇中痛苦實非尋常人可以忍受,好在兩人內功同出一門,又因著種種關係心意相通,過程雖然兇惡,總算有驚無險的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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