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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我的手，慢慢順著沙坡滑向堤岸的最下面，很刺激的，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但又不會摔疼，因為沙很鬆軟，最多隻會弄髒衣服。金肖不時叫出驚慌的聲音，我知道，有時她是故

意叫的。當一個女孩子故意在你面前露出害怕的樣子時，那表示你已經勝券在握了，這是我曾經在中學時代鑽研過的一本名叫《戀愛寶典》的書上學到的，我後來一度大笑自己當初的無知天真和這本書的無用，可在這一刻，我卻知道了我的笑才是無知的。

我們終於滑到了最下面，而且又向前走了幾步，如果再前走一厘米，就會觸到冰冷的水。我們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水裡，不過這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她此刻注意著的是正在江中心捕魚的漁船。

&quot；你覺得那些一年四季生活在江上的捕魚夫婦快樂嗎？&quot；她突然問說。她的眼睛仍盯著那些船。

&quot；應該不是很快樂，他們的收入沒有什麼保障，江上潮溼的環境對身體也很有害處，他們不能擁有自己的一間寬敞的房子，他們生活在這個世界的角落裡，與那繁華的東西相隔很遠。&quot；

&quot；那他們怎麼能夠活下去？&quot；

&quot；或許是他們已經讓生活磨成了機器，或者，他們把希望寄予了下一代。&quot；我說。

&quot；你錯了，他們是幸福的，至少，他們可以終生在一起，可以白頭到老。雖然他們不會說&quot；我愛你&quot；，但他們是真心相對的。每個活著的人如果想找出自己的幸福，都是能夠找到的。有時，我們之所以會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幸福，是因為我們忽略了那些正為自己所擁有著的看似平凡而實則珍貴的東西，他們之所以能在窮困中活下去，就是因為他們懂得了珍惜自己的所有。&quot；她的話帶著濃濃的感傷，美麗的感傷。

我便不再說什麼。金肖可能說得對，也可能不對。也許，那些夫妻之間，根本就沒有愛，他們不像我們這個時代能自由戀愛，其實，真正的自由戀愛又有多少？我們總會被許多的東西束縛著，支配著。不過，那些夫婦之間是有感情的，感情也是很美麗的東西。

金肖痴痴地望著水面。我呆呆地聽著她的呼吸聲。

她突然蹲下身撿了一隻不大不小的蚌殼，扔向水面，漣漪便從被蚌殼打破的地方一層一層地盪漾開來。

&quot；一切都會改變的，就和這剛才還很靜的水面一樣。&quot；她望著漣漪說。

&quot；你喜歡多愁善感啊。&quot；

&quot；是嗎？”她側過笑臉看了我一眼後，又看著江面了。

她比我矮半個頭，也就是，我的嘴和她的眼睛差不多在同一水平線上，吻她的唇和吻她的眼睛，感覺會一樣嗎？

“你覺得真正的愛情偉大嗎？&quot；她說。

如果在以前，誰叫我用肯定句回答這個問題，那打死我，我都不幹。可現在就不同了。

&quot；當然偉大！不然，怎麼有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quot；

她笑了。

&quot；那你會為愛情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嗎？&quot；

我想如果我直截了當地回答，會顯得自己沒有誠意，所以，我說：&quot；要看是不是

情投意合，兩情相愛的人了。&quot；

&quot；是，假如是。但是，你將要放棄一切，包括你的家人，那你肯嗎？&quot；

&quot；現在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嗎？現在是自由戀愛！&quot；我有點糊塗了，她是真的在問我，還是隻是徵求我的意見而已呢？如果是後者，那表示她正在和另一個人相愛，

卻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在一起？這很有可能，怪不得她剛才沒讓我吻她，她只當我是一個可以幫她解開心結的朋友？我的思維進行到這裡時，頭就有點眩暈，手腳感到無力，心發慌。

&quot；但說不定會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阻擋了他們呢？算了，現在問你這個也白問。&quot；她不讓我回答，那倒好。我也沒有心思和她說下去。

&quot；喂，你相信愛會在一瞬間產生嗎？&quot；她突然又微笑著問我。

我點了點頭，但心裡更加迷惑。這似乎又像在說我和她，但也不能否定她和別人發生了這種情況的可能。算了，我還是不要想這個，就聽天由命吧。難怪別人說戀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