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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臣孽子,名譽上不虧待你,誰知你是真正的小人!是小人正好,小人做小人的事兒,比君子力氣大多了。成功了,說明天下要時新小人了,毀滅了,正好為人間除去一個小人。鐵徒手笑道:
“本府說你牛不從目中無人,你還不願承認,好,不承認也罷。那麼,本府問你:傾堂堂一府之財力,抵得過馬家年家乎?”
“老太爺高論,奴才茅塞頓開。馬家年家有錢,只是私人一點家當,比普通人家雄厚罷了,怎敢與堂堂國庫相比?簡直是拿天比地,拿神比人。”
“呵呵,你心中還有本府啊。那麼好,官營鹽業經銷局近日將掛牌營業了。”
“恭喜老太爺發財,真是天子洪福,老太爺洪福,我等奴才洪福啊。”牛不從由圈椅躍身而出,鼓掌雀躍一番,又坐了回去。
鐵徒手踱步幾個來回,嘆息數聲說:
青白鹽 二十三(9)
“做生意來銀子是快捷些,可畢竟是下里巴人的事情,由堂堂知府親操賤役,成何體統?唉,當此用人之際,本府不覺想起了本朝文士龔定庵先生的一番浩嘆:左無才相,右無才史,閫無才將,庠序無才士,隴無才民,廛無才工,衢無才商,柳巷無才偷,市無才駔,藪澤無才盜。此一番浩嘆,真可謂古往今來之浩嘆。本府此前總覺此乃文士語不驚人死不休,誇張慣了,如今到了用人之際,舉目茫茫,方知前輩是何等遠見卓識。”
牛不從對鐵徒手的引經據典,聽的不大明白,卻聽出來了,官府要插手鹽業經銷,苦於找不到合適的主事人。他的心像是皮球落到了硬地上,蹦蹦跳跳,一時管束不住。他雙手按住胸口,漲紅了臉,輕聲問:
“敢問老太爺需要哪方面的人才呢?對這方面的人才又有什麼要求呢?奴才雖愚鈍之極,卻甘願替老太爺跑跑腿,說不定還可物色一個合用的人呢,如此,也算奴才對老太爺的一份孝心。”
“經銷鹽業嘛,自然要熟悉鹽業,頭腦靈活,忠實可靠,在腳戶中有相當號召力嘍。”鐵徒手還是浩嘆連連,踱步不停。牛不從怯聲說:
“老太爺如果不是十分挑剔,奴才倒可以充數。奴才頭腦自然不夠靈活,可不靈活有不靈活的好處,足可保證奴才對老太爺忠心耿耿,抵消不靈活的缺欠。別的,奴才雖不是上佳人選,試試倒是無妨的。”
“你有此意?”
牛不從啪地一聲,跪倒在地,叫道:
“萬請老太爺賞奴才一個報效的機會!”
“好吧。見你情真意切,就這樣定了。起來吧。”
牛不從從地上爬起來後,臉上涕泗交流,一片模糊。鐵徒手說:
“為今之計,你如何打算?”
“一切聽老太爺的差遣。”
“什麼事情都靠本府籌劃,要你何用?這樣吧,你先暗中聯絡腳戶,把本府的意圖解說明白。再者,你去租借民房,用作庫房,物色鹽店夥計,談定價錢,到府庫支領本錢,爭取在第一趟鹽到西峰後開張營業。”
“敬遵老太爺法令!奴才辦事去了。”
牛不從快要出門時,鐵徒手又喊他回來,淡然道:
“剛才倉促,首要一件事,應該是把這個訊息告訴馬正天。”
牛不從聞言,一聲嘶叫,就地跪下說:
“老太爺何出此言?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等特大機密,如何可以洩露?老太爺要是懷疑奴才與馬家勾扯不清,就請就手剮了奴才!”
鐵徒手擺擺手說:
“本府自有本府的主張,你去做罷了。”
牛不從沒有隨腳戶隊伍出發,他把兩塊花布分別託人捎給了兩個乾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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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鹽 二十四(1)
我的爺爺馬登月這個人,在他的心裡,天下皆好人,遍地皆君子,天下無賊,風清月明,大兵壓境也從不設防,黑雲壓城也不會帶傘出門,而在他的嘴裡,世間沒一個好東西,人人皆小人,他看人從不看人家的臉,眼睛盯的是人家肚腸裡面的臭屎爛糞。他一輩子得罪了所有他認識的人,但他卻沒傷害過任何人,他沒佔過任何人半文錢的便宜,卻把天下的便宜佔盡了,他佔的都是人家的口頭便宜。一份龐大的家業讓他一手蕩盡了,那麼多的人靠佔他的便宜發了家,可那些人並沒記著他的半分好,記住的都是他佔了人家的那些嘴上便宜。他罵遍了天下人,包括他的老爹馬正天,可有一個人,他一輩子都在頂禮膜拜。這個人就是鐵徒手家的丫頭泡泡,馬登月的生身母親。在馬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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