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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徐麗婕有所不知,姜山這麼做其實也是無奈之舉。他所挑出的兩塊豆腐乾,從品質上來說,已是自己所識的極限,再多做選擇,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便如同兩人同遊,能看見一千米外景色的人,自然不會在五百米處止目;而另一人視力有限,只能看到五百米內的景色,五百米的風景即使再美,對其來說也是枉然無用。
那邊朱曉華毫不停歇,一口氣又挑了四籃,最後終於在第七籃中找到了另一塊令自己滿意的豆腐乾。兩塊豆腐乾都選好後,他長長地吁了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那裡已沁出一層細小的汗珠。他的那番動作,別人看似輕鬆悠閒,但其實要分辨那麼多豆腐乾中的細微差別,精神狀態需高度集中,極費心力。朱曉華休息了片刻,待氣息略定後,衝姜山抱拳行了個禮,說道:“姜先生,這次比試,在下的任務已算完成,下面由‘福壽樓’的李冬李師傅向姜先生討教刀法上造詣。”
立時,場下的看客間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眾人交頭接耳,一片訝然。揚州城酒樓林立,刀客如雲,大大小小的廚藝比試數不勝數。今天能有幸受邀前來的,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此道高手,可這種中途換人的做法,眾人都是聞所未聞。
廚藝上的學問,雖然紛繁複雜,一道菜的出爐,中間也要經過諸多工序。但對某人技藝高低的評價,最終還是要落在菜餚的“色、香、味、意、形”五個字上,僅在製作時的某道工序上判定優劣,並無太大的意義。這朱曉華只不過剛剛在選料上佔得先機,便要退場換人,確實令人有些不解。
姜山初時也是一愣,但隨即便明白了其中奧妙,淡淡一笑,說道:“我與徐叔定下的賭局,是要挑戰整個揚州廚屆。你們即使是合多人之力,只要最後做出的菜餚能勝過在下,我也一樣服賭認輸。”
姜山的一席話點醒了臺下眾人,兩三個年少浮躁的看客更是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車輪戰!”
今天到場觀戰的客人,雖然都是受邀前來,但先前並不知曉徐叔等人的計劃。剛才看到朱曉華出戰姜山,不少人還心存疑慮:這朱曉華選料雖是一絕,但烹飪上的綜合造詣並不突出,姜山的廚藝令三大名樓都束手無策,朱曉華又怎會是他的對手?現在其中的原委終於揭開,原來徐叔已安排好“車輪戰”的方式,把多人的所長綜合起來與姜山一搏。這種方法在個人的比試間當然不可能出現,但姜山言明挑戰的是整個揚州廚屆,出現此局面,倒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種比試的方式不僅新穎,而且大大增加了揚州廚屆獲勝的可能,眾人的情緒和好奇心都被調動了起來,大家拭目以待,且看姜山會如何應付。
這邊朱曉華不再多言,退後幾步。一旁早有小夥計準備好座椅,朱曉華在椅子上坐好,目光看向後廚的出口處。只見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穩步走出,正是“福壽樓”的主廚李冬。
第五章 車輪戰(7)
李冬沉著臉走到案臺前,上下打量了姜山兩眼,甕聲甕氣地問道:“你就是姜山?”
“不錯。”與李冬倨傲的態度不同,姜山的回話顯得謙謙有禮,“早就聽說李師傅的刀功造詣不凡,本該專程登門拜訪,可惜行程倉促,未能如願。沒想到今天卻有機會同臺競技,必定會讓姜某人受益匪淺。”
李冬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說了句:“好!”然後從案板上拿起一塊豆腐乾,端詳片刻,又讚了一句:“好!”這兩句“好”一前一後,語氣神態大有分別。說第一個“好”時李冬神情嚴峻,算是對姜山言辭簡短而強勢的回應;說第二個“好”時則臉露喜色,卻是對朱曉華所選方幹品質的由衷讚美。
兩句“好”說完,李冬右手手腕一翻,掌中已一口廚刀。只見這口刀刃體極薄,雖然通身烏黑,但遠遠看去,卻是寒光閃閃;刀柄是用紅木包固,露出掌外的一小段柄頭已被磨得精光鋥亮,顯示出這口廚刀的歷史。
看臺上的沈飛輕聲讚了句:“好刀!”
徐麗婕好奇地問:“這刀黑不溜秋的,其中有什麼名堂嗎?”
“當然有名堂。”沈飛侃侃說道,“這把刀是用玄鐵製成的。對於廚刀的製作來說,有兩個矛盾看起來是很難協調的,即刀刃的厚度和廚刀的質感。刀刃越薄,廚刀使用起來就越靈動,但此時刀的質量不夠,在進行快切和劈斬的時候難以發力。所以一般來說,廚刀會分為輕刀和重刀兩種,用處各不相同。而玄鐵比重比普通精鋼要大了很多,用它為原料制刀,可以將刃薄和質沉兩大優點融為一體,達到一刀多用的功效。”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