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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寫完,硯臺餘墨無多,這就一隻手拉著衣袖,另一隻手從水盂裡舀些水在硯臺裡,慢慢研起墨來道:“隨他寫個什麼名字去,方便我好對帳目就成。”
朱宣寫上兩行字,停下筆來道:“你以為過上兩年他就不缺了?依然是缺的。”這樣的事情多的是,朱宣想起來北平王說的,這過年的抽豐倒是內相們打的多。南平王也想起來,對妙姐兒道:“睿兒過年前再報大捷,這孩子就是一個糊塗蛋了,家裡不知道要出去多少。”
妙姐兒對這樣事情是滿心歡喜:“報捷也是為著表哥好過年,不然表哥過年同親戚們可說些什麼。”走過來兩步看著朱宣的信:“表哥你這又是什麼信,一天要發多少,難怪你這字寫的好。”
“我自己寫這些信,不讓幕僚們代寫,就是給人看我的字好。”朱宣啼笑皆非過,把手中筆索性丟下來,伸直手臂道:“聽你說過就覺得酸了,你站的正是地方,讓你揉揉吧。”
妙姐兒接過朱宣的手腕,輕輕給他揉著,一面開始說話:“這位戴公公這就上來了,今年宮裡一下子上來這些位,人人都是缺這個少那個的,就是顧夫人來,也說這過年的抽豐銀子是少不了。我們的銀子都是天上掉下來。”
南平王只是微笑道:“這位戴公公是皇后宮中新到皇上身邊的,聽說一手好字,也寫御筆。”這廝不知道能活多久,南平王看看妻子,含笑道:“他要就給,要三給一,還是老規矩。北平王昨兒對我說,要四給一的好,我說不能改,他要改他自己改去。”
“可不是要三給一,這個月要了幾回東西,上次要一個白玉筆筒,我奇怪他怎麼象看過我們家庫房似的,加起來這個月要了上萬兩的東西,玉質差一些,這價錢就下去了。”妙姐兒這才微笑道:“睿兒再報大捷,下一回要備的是硯臺才好,有筆筒無硯臺,可憐他不成一套。”
不知不覺說上這一會兒話,妙姐兒看一看沙漏,把朱宣的手放下來道:“我再不揉了,說這一會兒話我就沒有停。表哥你寫信吧,攢著到過年我一總兒給你揉。”
手放到書案上的朱宣把筆收起來:“寫不成,我聽著福慧來了。”外面腳步聲細碎多起來。小廝們在說話:“王爺在裡面呢,小郡主進去暖和。”
奶媽抱著福慧郡主進來,對著王爺王妃行下禮來:“小郡主在房中只是呆不住,要來找王爺。”到了這裡,福慧郡主探著身子要父親抱,嘴裡只是“咿呀”在說話,到了父親懷裡才甜甜的一笑,打一個哈欠,縮在父親懷裡有睡覺的樣子。
朱宣抱著女兒和妙姐兒走到一側榻上坐下來,榻上丟著福慧郡主的幾件小玩意兒,還在妙姐兒前天在這裡丟下來的一件針指和針線籃子。
坐下來繼續做著朱宣的一個活計的妙姐兒瞅一眼對面這父女兩人,輕聲道:“這倒好,睡覺就要找你,不見表哥她就只是鬧著不睡。”
“這不是快睡著了。”朱宣抱著女兒在懷裡道:“妙姐兒不是也喜歡貼著表哥睡。”對面妙姐兒趕快飛來一句:“我是怕冷,才往你那邊貼。要是胖倌兒在床上,我就只貼兒子。”
把手中針指放下來,妙姐兒拿起來火箸在火盆裡再添上幾塊木炭,聽著朱宣問出來:“老2媳婦信裡寫的是什麼?”
不奇怪這事情被朱宣知道的妙姐兒先提醒朱宣一句:“天近中午,讓外面的官員們該散的散了吧,下午再來的好。”
“散什麼,中午候著在這裡吃飯就是。”朱宣抱著福慧道:“表哥下午可不陪你。”重新拿起來針指的妙姐兒道:“我也不能陪你,我還有事情呢。下午北平王妃要來,說是要給胖倌兒說親事。”
朱宣倒是沒弄明白:“他們家裡沒有未嫁的女兒,難道要給北平王納上妾再生兩個。”低下頭來看著睡著了的福慧,朱宣道:“他不怕胖倌兒性子不服貼,只管說吧。”
“她今年只是說媒去了,出京去的十幾個官員她倒說成五、六個,”妙姐兒挑一挑眉尖道:“次次瞞著我,給秀雅說親事她對人說吃了虧,再不和我一起當大媒。這不,要給胖倌兒說,還有福慧,”聽起來象是北平王妃要找回來這一口氣。
看著朱宣把女兒放在榻上,用小被子蓋好,妙姐兒才重新提起來顧冰晶:“信我是沒有看,反正不是什麼好的。我是不相信毅將軍接到信就會和睿兒生分,只是這信我還是覺得不發的好。”
仔細把女兒腳頭也蓋嚴實的朱宣順手把福慧郡主身上脫下來的一件衣服放在榻上道:“你這奇怪的孩子,你攔什麼,她要想發顧家也可以發走。”
“她那個丫頭又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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