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1/4 頁)
,遇上這種情況,一兩百年都算是正常的。”
趙雲瀾沒說話,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發生一系列的事,趙雲瀾對地府心存芥蒂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各方有各方的打算和算計是很正常的,趙雲瀾不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少年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彎彎繞繞他心裡都有數,但是隻要大家大體目標一致,私底下各自博弈,也是和氣一團而後各憑本事,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近來幾次三番的事都有那邊在攙一腳的跡象,趙雲瀾縱然嘴上不說,心裡也不是不惱火的。
這時,沈巍問:“楚恕之因為什麼帶上的功德枷,方便告訴我嗎?”
“我只隱約知道個大概,不是特別清楚,”趙雲瀾說,“你問大慶。”
大慶坐在後座上,幽幽的貓眼看向沈巍——它知道沈巍是個高手,可眼下又有些摸不清他的輕重了,地府那頭蠅營狗苟的潛規則,連趙雲瀾都不一定條條款款地說得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如數家珍?
這讓大慶的話音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它才慢吞吞地說:“楚恕之修的是屍道,沈老師大概看出來了吧?”
68
68、功德筆 。。。
“他當初受高人點化走上這條道;可以說是機緣巧合;運氣不錯;但是並沒有拜入對方門下——這也不稀奇;屍道里的人大多性格古怪並且離經叛道,楚恕之這樣的算好的;一般那群人都不怎麼能溝通,所以有時才被人們認為是邪魔外道的一種。楚恕之當年只是被領進門;很多忌諱和規矩他並不知道。”
“沈老師深藏不露,博聞強識,大概也應該知道;屍道修行的本體是他自己的陵寢,如果修為不高,陵寢被毀還可能會傷及元神,萬物修行講因果,無故壞人修行的,恩仇相報是天理昭昭,哪條哪款也管不著。”大慶抱著它的小魚乾,不慌不忙地搖著尾巴說,“那時候有人為了抓一隻蛐蛐,追到亂葬崗,令人刨開了楚恕之的墳,沒找著之後,又在一怒之下,放火燒了他安放陵寢的林子。幸好楚恕之那時候已經過了地門,正往天關上走,到了可以不避白日,離開墳塋的地步,本體並沒在墓中,裡面只是個衣冠冢,總算沒傷及根本。”
“怪不得了,楚恕之那人的脾氣比我還不怎麼樣,偏激得很,”趙雲瀾也是頭一次聽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屍道的緣故,整天不見天日地跟黃土白骨打交道,沒人招惹他倒是還好說話,真急了六親不認——後來他把那個人怎麼著了?開膛破肚還是幹吞了?”
“吊起來放幹了血,當臘肉吃了。”大慶說,“本來這事算那個人咎由自取,誰也管不著,但問題是,令人挖墳的那個是個小孩,大戶人家,打小驕縱,他辦出這事的時候,正好差了一天半,沒滿七歲。”
這裡趙雲瀾就不是很明白了,他有些納悶地問:“嗯,沒滿七歲怎麼了?”
沈巍輕聲解釋說:“小妖不能化形或者渡劫中途的時候最怕遇到未滿七歲的幼童,被大人傷了可以報復,但是孩子年幼不懂事,有‘天降罪不加垂髫小兒、記功不記過’的說法,被頑童抓住打死了也就只能認命,膽敢傷了他們,都是重罪。他這事三百年前就已經定案,定案不翻,不然我……”
不然以斬魂使的許可權,還是有地方說理的。
“老楚也真是。”趙雲瀾扔下這麼一句,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修行這事,其實本就是逆天而為,能成功的萬里挑一,天資、勤奮與運氣一個都不能缺,特別是運氣。
要是趕上趙雲瀾,他就算覺得熊孩子很操蛋,最多晚上託噩夢搗個亂、嚇唬嚇唬人,畢竟沒死沒傷,他肯定不至於跟個六七歲的小東西一般見識——天不降罪於垂髫幼童是有道理的,小孩傻乎乎的能懂什麼?各路修行的小妖大可以躲開,大不了裝個死、弄個障眼法糊弄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那些實在躲不開迎頭撞見的,多半是夙世因果、有人陷害,或者乾脆應了那句老話,“上天註定”。
偏偏楚恕之就是那種睚眥必報、目下無塵的人。
可見命運有時候之所以無從反駁,是因為它悄無聲息。
趙雲瀾目光冷了下來——不過天命不可違也就算了,什麼時候說地府命也不可違了?
他從兜裡摸出手機,往後座上一扔,對大慶說:“給楚恕之打電話。”
第一遍撥號,楚恕之結束通話了。
趙雲瀾面無表情地說:“再打。”
打了三遍,楚恕之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