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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一路都在跟隨你?”女人的聲音是柔軟的,水一般柔軟。
雲真撥開洞前數枝野花,看到前幾日救過自己的俠士身形一變,從女人的掌握中脫離出來,飄落在數丈之外的崖邊。
“驚蟄,儘管你易了容,我還是看得出來是你……這些年,你去了哪裡?我找了你這麼久。”
俠士背對著女人,眼睛深不可測:“我已出師多年,天下之大,任何地方都能去。”
“你……”女人恨恨地跟了幾步,也站在懸崖邊。她氣得渾身發抖,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我還有事,告辭。”俠士決絕地踏步而行,沒有再看女人。
女人顫抖的眼眶中,燃起憤怒的火焰,似乎馬上就要爆發出來。
兩行晶亮的淚水,沿女人的臉滑落。
她站在那裡,等待他的回頭。
可他走遠了。
這時,腳下的泥土鬆動,急速迫近,直到她再也無法忽視。
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
在後退之前,她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下沉的力量。接著,就是前所未有的恐懼,迅速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第二章:烽火
男子雙眉粗濃,長可入鬢,眼窩深凹,黑衣殷頰,行動矯捷,活脫脫深山老鐵裡走出來的獵人。他從鬱鬱蔥蔥的柳樹上掠起飛騰,像一陣黑色的風,駕著夜間清新的露珠,微笑朗然。
綠樹暗長亭,幾把離尊。《陽關》常恨不堪聞,何況今朝秋色裡,身是行人。
——宋·陸游
山洞外的樹又在開花了,橢圓的碧綠葉子一串一串地伸展開,到了夜晚就收攏來,中心簇擁著黃色的花束。
“你醒了?”雲真撥弄著一堆熊熊大火,“把衣服換上吧。”
“啊,我怎麼沒死?”女人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乾燥的山洞裡,衣服整齊地疊放在伸手可及之處。
“我看到你。”雲真的長髮一綹一綹地披散在胸前,火光映照下,眼睛清亮如水。
“謝謝。”女人淡淡一笑,撩開眼前的碎髮,跪地拾起衫子,輕輕地穿上,重新躺在地上。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良久,雲真像剛剛想起她來似的,微微側過頭來,看著她問。
“清揚。”
“好名字。”雲真讚了一聲,就又陷入安靜的憂傷當中去了,十指纖纖,隨意撫著一展古琴。
大地一片悽寂。女人清揚抓過身旁的葫蘆,拔了塞子,喝了一大口。待她喝完,才想起應該問問恩人的姓名,回頭一看雲真的所在,人卻不見了,地上只剩一件月白的衫子。她疑惑地朝四處張望,竟不見腳印,顯是那清冷女子的輕工絕佳。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遙遠的月亮。清揚靠在洞旁,憶起很多年前,曾和驚蟄穿過田埂,他沒有和她說話,走得很快,她在他背後,很努力地跟著。
少年驚蟄跳過一道水溝之後,停了下來,也不把手伸給她,只是站在水溝那邊,望著這邊的她。她就有些賭氣,望了望天。
那晚的月光,是和著田埂上的夜露,泥土深處的複雜氣息,躲藏在哪裡的青蛙的對唱以及他健康的眼睛,一起留在她的回憶當中的。見她倔強地留在水溝這邊,驚蟄說,你試一試,其實,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她笑了,脆薄的笑聲:“如果,我一定要你拉我一把呢?”她的這句話,帶一點調侃,卻像那年春天的稻子一樣,是無法細數的香。
那年她才七歲,驚蟄尚未和她疏遠,到了後來,她才知道,這一生,她都無法爭取到他。他不會拉她一把,永遠的。
事到如今,她對誰去說那麼一句,如果,我要你拉我一把呢?
她站起身來,帶著孤獨上路,和雲真,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風裡又冷又硬的微雨,劈面有些夾纏不清的陰寒,雲真逆著雨陣,不自禁打了個寒噤,躍下馬來,叩響一戶人家的木門,過了一會兒,一位青衫老伯掌著燈把她迎進去:“這麼冷,姑娘快進來。”
屋內,老媽媽端著茶水過來:“來,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雲真向他們詢問是否有官府中人前來村落調查前陣子的血案,老人痛心不已,說是鄰村有忠義之士替他們寫了狀紙告到官府,反而被毒打一頓攆出來,在家裡沒躺上半日,撒手西去。
雲真想那王府中的總領顧青言辭間很是不以為然,心知還得另找途徑申告,螻民生存艱難,她一早便有體會,既然已插手此事,決意管到底。
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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