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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律令,這一回,他要聽從自己的心。
蘇曠已無所畏懼。
而圍攻的人卻手軟了下來——這個人好像打不死一樣,衝過去,陪上一條性命,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無論什麼好處,總要留一條命才享受得了。
幾乎每個人都轉起了同樣的心思,蘇曠揹著鳳曦和,翻躍本就極耗體力,又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恐怕撐不了多長時間,如此,倒不如讓同伴先耗去他的內力,自己再撿個現成便宜也不晚。
但是這一退開,蘇曠反而陷入極大的困窘——適才一堆人貼身混戰,十成攻擊能打到他的不過二三成,但是這一撤開,圍成戰圈,敵人反倒看清了他的套路方向,他只有一雙手,兩條腿,就算護得住自己,又怎麼能護得住鳳曦和?
幾個回合,蘇曠連連轉身招架,腿上已經中了一刀。
“元帥——”鐵敖的拳頭握緊:“我們,我們真的要見死不救麼?”
楚天河忽然衰老了很多:“鐵先生,莫先生,此次戰局了結,老夫不佔寸功,歸隱田園,此生無顏再入塞北——北庭將士,回營!”
疆場上,一片安靜,蘇曠的慷慨之舉實在令不少士卒五內俱動,恨不得一起上陣衝殺一番。
楚天河又嘆了口氣,率先撥馬而回——主帥既然退走,各營將官也跟著退去,這是極其奇怪的事情,若是一人兩人,說不定拔刀也就衝上去,真是千軍萬馬,卻人人從眾,被隊伍一帶,也就跟著舉步了。
“鐵先生,回營吧,你一世英名,背不起通匪的罪名。”楚天河遠遠招呼著。
鐵敖長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慢慢鬆了下來,不忍再看徒兒一眼。
戰圈裡的蘇曠不得不用自己的胸膛迎著刀劍,護著鳳曦和,他手裡舞動的刀鋒終於慢慢散亂了下來。
鳳曦和被他渡過一股真氣,勉強支撐了半刻,此時已經快要不支,他幾次三番想要勸蘇曠自行逃命,但是卻也知道以蘇曠的脾氣,這種勸告不啻侮辱。
又是一刀劃過,鳳曦和終於忍不住,低聲道:“蘇曠,你替我照顧晴兒,鳳曦和感激不盡。”
蘇曠咬牙道:“龍晴她有手有腳,一身功夫,用不著我照顧!”
鳳曦和用力一揮手,將繫著他的衣帶扯斷,人也立即跌落在地上,大喝一聲:“蘇曠,反正今日你我是死了,鳳五早走一步,你替我取了濛鴻的性命!黃泉之下,我等你喝酒。”
蘇曠手中刀連連劈出,替地上的鳳曦和擋去四面的攻擊——他何嘗不知鳳曦和心意?少了一個累贅,他活命的機會就大了不少,而鳳曦和若是死了,濛鴻的部下自然再無鬥志,屆時以自己的功夫或許真能殺了濛鴻——而殺了濛鴻之後,難道他還會自殺不成?
只是蘇曠堅定之極的搖頭:“濛鴻該不該死我不管,鳳曦和,我說了和你共存亡,就是共存亡,晚一刻也不成!”
鳳曦和一聲慘笑:“好兄弟——好朋友——”忽然撿起一柄短劍,向自己的心口插了下去。
周遭刀劍一起砍向蘇曠,哪裡還能騰出手來救人?
“鳳五——”蘇曠撕心裂肺的一聲狂吼,當真是困獸之鬥,令人膽戰心驚。
只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條人影撞進人群,一道寒光斜挑,將鳳曦和手裡的短劍挑了出去,這以劍挑劍,不差分毫,是何等的內力和速度?
短劍飛出,才看見那人方才撞開的一名馬匪僵直倒下,胸口多了一道血痕。
蘇曠一驚:“莫……先生?”
來人正是莫無,他橫劍擋在鳳曦和身邊,神色睥睨,竟是不可一世。
連鳳曦和也大吃一驚,他與莫無素來並無交情,還屢次爭鬥,不知這無情的劍客為什麼也毅然迴護自己。
莫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十五年前,我就是因為不敢揹負那個狗屁罵名,以致生平好友飲恨身亡,鳳曦和,晴兒她找了你,就是要我還這筆債的。”
這句話,埋在無數人心頭十五年,今天終於說了出來。
一根刺扎進肉裡,是必須用針刺得更深才剜得出來。
莫無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坦蕩而瀟灑的神色,那根刺,終於被這兩個年輕人的義氣挑出。
“蘇曠”,他一手抱起鳳曦和,“我們並肩作戰!”
“好!”蘇曠的眼睛一亮,本已散亂的刀法又凌厲起來。
“等一等!”又一條黑影凌空躍入,一掌掃開莫無背後出刀之人,長笑:“老莫,你存心寒磣我。”
蘇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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