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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蘇的你放手!”龍晴怒道。
蘇曠低聲道:“你去紅山報信,那些人只信得過你。”
龍晴一驚,回頭看去,見蘇曠臉上的悲憤慢慢消失,平靜如常:“這裡交給我,我和鳳五共存亡。”
“你?”
“我什麼?”眼看著幾個人慢慢走近鳳曦和,蘇曠嘻嘻一笑:“我死了,明年今天幫我倒杯酒,我要是活著,嘿嘿,哎,我說,上回的條件你還記得吧?”
龍晴一愣,立即想起上次蘇曠在紅山替鳳曦和治傷的“條件”,又是氣,又是怒,呸了一口:“死到臨頭還不正經——”
蘇曠趁她不備,在她額頭上忽然親了一下,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晴兒,你等我回來,到時候看我和鳳五怎麼一決高下。”
“蘇曠!”身後鐵敖和楚天河齊聲喊道。
蘇曠縱身一掠,並肩站在鳳曦和身邊,朗聲道:“我蘇曠和朝廷再無瓜葛,濛鴻,你這個沒臉沒皮沒種的畜生,自己不敢過來麼?”
鳳曦和緩緩轉過臉,滿是驚異。
蘇曠伸出手,“鳳曦和,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鳳曦和哈哈一笑,笑聲牽動創口,鮮血又一次流了出來,只是他毫不在乎,單掌伸出,與蘇曠一握,朗聲笑道:“蘇兄,幸甚!”
前後黑壓壓大軍的圍困之下,二人一起笑了起來,竟是絲毫沒把濛鴻的八百部下放在眼裡。
秋冬之交,日落得早,那夕陽照在無常刀上,閃著奪目璀璨的光芒。兩軍之間,偌大的土地一片空曠,兩條身影被漸漸西斜的陽光拉得很長,很長……
16、絕地求生
十五聲
疆場開闔自馳騁
庸庸千古驚絕倫
長天如夜
驚濤如墨
始信人間有此燈
那在國與家,榮譽與罪惡,信任與背叛,勇猛與畏縮中掙扎的靈魂們……
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是非,那些兩難,那些恐懼,那些見不得陽光的陰謀和得不到尊敬的犧牲……一切的一切如雪亮的電光從蘇曠腦海中劃過,化成手裡飲血的鋒刃,摧殘著視力所及的血肉之軀。
他已經聽從了太多次的教導和律令,這一回,他要聽從自己的心。
蘇曠已無所畏懼。
看著龍晴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蘇曠和鳳曦和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又一起笑了起來,彼此的目光裡多了一份讚賞——若已沒有能力保護和愛惜心上人,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她離開,離得越遠越好。
“你還能走麼?”蘇曠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問。
“怕是不行了。”鳳曦和老實不客氣:“煩勞蘇兄你揹我一程。”
他二人在這裡一搭一擋,談笑自若,濛鴻沒有下令,手下諸人近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見蘇曠將鳳曦和負在背上,解下大襟的衣帶牢牢一系,朗聲長笑:“你們不過來,蘇某可要過去了——”
他明知以一敵百,萬無生機,既然快也沒有用,索性擺擺架勢,來個從容赴義。
濛鴻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終於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殺——”
既然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就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容不得回頭。
圍攻之人互相轉了個眼色,忽然一起出手,向著蘇曠背後的鳳曦和攻了過去。
“卑鄙畜生——”蘇曠一聲喝,手中無常刀急挑,斜斜從面前一人的下頜挑了上去,削去他半個腦袋,他這一手利落狠辣,邊上人忍不住便是一停。
蘇曠被激出了真火,胸中一口悶氣緩緩發作,腦子竟如醉酒一般微醺,手中無常刀如瘋魔,如惡虎,如嗜血的妖獸,幾乎刀刀斃命——那無常刀何其鋒利,只見他一人在人圈裡騰挪翻躍,揹著一個鳳曦和,偏偏屢次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閃過攻擊,手中刀每起,便有一片鮮血飛濺,殘肢斷刃落了一地,每一步邁出,就有一人倒下——
那死在馬匪手中的過路商客們……
那死在北庭軍手裡的馬匪們……
那死在北國軍馬蹄下的將士們……
那在國與家,榮譽與罪惡,信任與背叛,勇猛與畏縮中掙扎的靈魂們……
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是非,那些兩難,那些恐懼,那些見不得陽光的陰謀和得不到尊敬的犧牲……一切的一切如雪亮的電光從蘇曠腦海中劃過,化成手裡飲血的鋒刃,摧殘著視力所及的血肉之軀。
他已經聽從了太多次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