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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還在,新鮮的露珠從兩株芭蕉上滴落到石凳上,一切,宛如當初。屋子裡,卻亮著燈火。
洛陽的秋夜寒意森然,再過些日子,只怕會打霜了。
我捱一步又一步何曾停住,這壁廂那壁廂有似江湖。
——元曲
天氣一日冷似一日,飄蕩的寒風常會被破空而來的馬蹄聲敲碎,一行大雁疾飛而去。空山不見人,一抬大轎旁,巡撫大人於雪蕭張目豎眉,死不瞑目。雷驚蟄大步奔到屍首前,蹲下身去:“於大人!於大人!”手探於雪蕭頸動脈,“來遲了!”
他飲了馬,將劍系在一棵小樹的枝椏上,聽到一陣打鬥的聲音由遠及近。他天生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在於雪蕭的屍首旁就地坐了,陷入思索中。
“既然來了,為何要躲閃?”
嘩啦一聲,高高的樹梢上落下來一胖一瘦兩個黑色的人影。
“你知道我們要來找你?”來人中的一個看了看驚蟄的劍,確定它還系在那棵小樹的枝椏上,就開口了,聲音裡有冷冷的殺氣。
驚蟄沒有說話,一道光閃過,他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不變,而那兩個人,已然負傷,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而那柄劍,卻不在原先的枝椏上了。
驚蟄飛昇而上,同時急速旋轉,整個身體就像是一柄銀光閃耀的劍,筆直地刺向深藍的夜空。
無數的葉子,宛如一場暴雨,簌簌墜毀在水面上,又打著旋兒,順水而去。
同葉子一起墜毀的,還有一個女子的一片裙角。
清揚已負氣離去。
遠處,有一盞藍紫色的小燈亮了起來,微微弱弱,消消停停,越水而來。是一匹螢火蟲,孤獨地環繞著一匹俊馬飛翔。
片刻後,馬蹄得得,雲真躍下馬:“驚蟄!”
她到底還是來了。驚蟄見到她,並無多少意外,自語道:“於大人遇難,我得把屍首運回京城。”
雲真走向旁邊一具屍體勘查,開啟衣甲,露出胸口傷痕,一隻手從中取出蛇鏢:“死者曾遭兩撥強徒攻擊,先中蛇鏢,致命的卻是神來掌,很蹊蹺。”
“雲姑娘好眼力!蛇鏢是群英閣右護法嚴松成名絕技。”
雲真道:“我出道以來,數次遭遇群英閣伏擊,雖不知身犯何事,但他們的招數,已瞭然於心。”
“雲姑娘是指神來掌與大內獨傳功夫飛龍掌具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錯。我在竹林小屋時,師父曾將天下武學簡要講給我和三位師姐妹聽,是以一看便知。”
驚蟄思忖:“大內功夫,那就更肯定當真是內鬼作祟。”
“死者何人?”
“是於大人多年部下張虎,公文應由他攜帶,但我剛才已查過,公文全部失竊。”
雲真見他頗為知情:“這是朝廷命官案件,莫非你是刑部中人?”
“我不是。但承蒙皇上厚愛,可插手此事。”
雲真擔憂地問:“我雖不懂權謀之術,但也知宮中必定水稠,不知你有否顧及?”
驚蟄淡淡地答:“忠君敬父,不畏宵小。”
雲真點頭,決意陪他並肩到底。
她總記得那個小女孩的眼睛。記得那天的雨,落在長而孤寂的屋頂上,落在一個,或者很多個孤獨者的心裡。她會發現,除了用淚水祭奠那一滴雨,別無選擇。
“我們得去給大人買一副棺木了。”
深夜,附近小鎮街上空無一人,店鋪門窗緊閉,幾片樹葉靜悄悄地落下來,風捲著地上的紙屑呼啦作響。驚蟄走在前,雲真緊隨其後:“前方似乎有燈光!”
走得近了,原是一張棺材鋪。
“整條街都關張了,怎麼就它開張?”
雲真壓低聲音:“我們得稍作裝扮。”
驚蟄會意地將她帶到一處角落,簡單收拾,再出來時,他恢復了俠士打扮,自稱姓楊名桃,雲真則女扮男裝,化身為一位翩翩公子,到此時才知道,在鬼怒川救過自己的俠士和眼前的驚蟄,是同一人。
路上幾條人影一閃,驚蟄只發出幾招,對方便悄無聲息。
棺材鋪內沒有人,卻擺著三口棺材。驚蟄踏步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口。鋪後閃出一個病懨懨的老頭,咳嗽不止,好容易止住,才問道:“兩位客官,來買壽具?”
“正是。”
“請問所葬何人,需要什麼樣的貨色?”
“葬一位途遇京官,要上好的貨色。”
老頭慢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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