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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奮戰,百里方圓,一片血紅,不僅痛失愛徒方丹峰,大弟子蘇曠亦受到重創,斷臂求存,那一役後,執意遠遁,只說是尋一方靜土療傷,過些時日再回來看望師父。他知道蘇曠如他一樣,自尊驕傲,只願在背地舔舐傷口,不與人知曉,於是他這一走,幾個月來音訊全無。這樣也好吧……若是他知道師父如此已家破人亡,不知該如何內疚自責了。
驟雨初歇,簷前滴水,滴滴不停,彷彿人的淚水。鐵府廳內,冷寂悽清,鐵敖呆坐,尚書大人沉痛道:“鐵大人……我們晚去了一步……”
“鐵大人,請你務必節哀……”
鐵敖揮揮手,示意不用再勸說:“老年喪子,就不可再喪志,我很明白。”
兵部尚書、張謂丞相同時道:“請大人放心,我們會協同群臣竭盡全力早日剷除亂黨!”
驚蟄、雲真知曉鐵家變故,整晚無眠無言,都陷入深思。誠然,鐵先生是重氣節之人,但如果換做自己,處於他的位置,有沒有勇氣以全家老小的生命,來成全自己的堅持,用決絕來維護尊嚴?到底怎樣做,才是正確?有誰能真正瞭解背後隱藏的掙扎和無奈,放棄與得到?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修行的最高準則,就是君子了吧?但最終卻是偽君子多,真君子少,當是儒教的無奈。而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有多少人願意用一生去殉一個理想?
酸腐氣乎?正氣乎?不肯放棄理想的人是可尊敬的,但即使是妥協,也無可厚非,有一句話在後面等著呢——人之常情。
林中瘴氣瀰漫,烏鴉撲稜著翅膀啞啞飛過,不時有樹枝掉落。驚蟄和雲真走在濃霧中,辨明不清方向。林子靜得不尋常,兩人好象被人引進了一個迷魂陣,走了兩天仍在原地打轉。驚蟄雖已出師多年,到底也是群英閣的弟子,對地形本該很熟悉,甚至是不久前,他才來拜訪過吳長天,但這回,他竟發現,不知何時,通往群英閣的必經之路已不是記憶中的了!
雲真沿途均留有標記,欲留待退走時作參照,但走回原地,發現標記已遍尋不得,再看前方,出現了一條小路,剛要踏入,驚蟄拉住了她:“那條路偏離子午犯兇,必是死路。”
果不其然,土地上伸出多隻怪手,想捉住雲真的雙腳,驚蟄眼快,飛劍出鞘,砍斷鬼手,攜雲真往樹椏飛去。
“依稀記得師父家藏典籍裡提到此陣,應該是叫作無蹤千手陣,但並無記載破解之法。”
驚蟄拔劍,在枯枝落葉間探路:“看來他們是疲兵之計,我們得先殺出樹林。”
越往裡走,熟悉的感覺越濃烈,雲真閉眼細細思想,驚覺它與金髮女子麥加所住的水域陣有異曲同工之處,驚蟄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此陣是土遁,水域則是水遁,兩者都在地下,很是相似。”
天色已暗,沒有月光,深秋的風陡峭地削上臉來,驚蟄舉目四望,連東西南北都很難分出。
風寒露重,雲真驀地想起當日清風的提醒,抬頭望天。遙遙的高空之上,驚見排列成斗杓形的七顆亮星。天權、開陽、搖光等星子發出微光。
清風既然叮囑多留意星月,想來這奇針的構成和星月的方向有所關聯,雲真坐下來,聯想到水域,揣摩星斗陣形,潛心參破,時而彎腰細察方才站過的地面,時而躍上松樹觀看松葉的凌亂程度,時而眯眼觀測群星,尋找突圍方向。
此陣方圓皆是平坦之地,在佈陣中稱為圍圈,不會設防,作用就是困死敵方。據典籍所載,最先發明它的人,是一名被少林逐出的頭陀,此人害死同門師兄,被少林追殺,只有躲到地下,後來彙集各路逃犯,和一些無法在人間露頭之人,組成這套兇險陣法。
走出無蹤千手陣已是清晨,集市上人來人往,叫賣聲、小童嬉鬧聲、馬蹄聲、腳步聲響成一片。顧青英姿煥發,牽馬走在街上。
雲真碰了碰驚蟄,壓低聲音:“我剛才看見顧青了!”
“他是洛陽王府之人,來到洛陽必然與群英閣有關,若能查獲此人到底何為,逆謀一說就有了真憑實據了!”驚蟄發現顧青在拐彎處消失,匆匆跟近。
雲真無需他多言,掠起,以絕佳輕功先行一步。
顧青向人群雜多的市集走去,驚蟄暗暗跟上。路過一處水果攤,頭戴斗篷遮住大半張臉的雲真有意一撞,顧青沒當心,將攤子撞倒。賣水果的大爺不依不饒,要求他賠償:“你這人走路怎麼不帶眼睛?快賠錢!”
事先已被雲真買通的幾個小乞丐趁機蜂擁而上,捕搶地上的果子,大爺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