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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看她。
她的嘴唇像傷口一樣坦白,而那濃密的睫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還是昏迷不醒。
但是他知道,她遲早會醒的。
他驀的發現自己竟然不自覺的在等待她的甦醒。
他是在等待著她。他想看著她的眼睛。他願與她傾訴。
清風將雲真帶到清水河。這裡是他常來的地方,他將她的身體輕輕地放在開滿野花的草地上。
然後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在她身邊,守護著她無夢的睡眠。遠處隱約有人聲,他知道是姐姐清揚帶來決鬥的男子即將到了,如果可以,他願意一直這樣下去,今晚,他不想殺人。
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清風看著雲真乾淨得沒有任何陰影的臉,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
他從腰上解下清風劍,暗用內力,往遠處擲去。但他並沒有料到,對手是已交手多次的俠士楊桃,但已覺察到對手實力不可小覷,跪在雲真身邊,用雙手托起她的頭。這樣會睡得更為舒服些,他知道。
黎明的鳥叫,夜裡的星光,使人不敢墮落。清風聽到第一聲鳥叫,目光跟了過去。
這時他感到雲真動了一下。
他的心也動了一下,收回目光,恰恰看見她睜開眼睛。她的眼睛似溪水碧藍,波光瀲灩,明亮,但夾雜著滄桑。他不能將目光移開。跪在她身邊,虔誠地注視著,注視著。
然後,他將臉靠在她手臂上,眨眨眼,不說話。
一滴灼熱的淚,湧出他的眼眶,掉落在她的眼裡。
雲真幾乎心軟。牽他小小手掌,讓他為自己擦掉眼淚。眼前的少年,雖然追殺過她,但之後,他幫過她和驚蟄很多次,她知道。她看著清風,他有那麼清澈無辜的眼睛。雲真真不願意看到有朝一日,他會泥足深陷,以亂黨的名義被株殺。
清風抱雲真在懷,坐在馬背上,往東不一會兒,遠遠地就有一大堆手下,卻都是自己人。他們躺在那裡,被點了穴道,臉上一律帶著愕然的表情。
而清風劍,安靜地立在一旁,入土半尺深。
看來這些人傷在太強的劍氣之下,並非清風劍所為。
既能悄無聲息地制住這幫武功不弱的人,卻又無心取走清風劍,對手當真是當世罕見的高手!清風勒住韁繩,將雲真護在披風之中,身體急速旋轉同時自馬背飛昇而上,落在一棵高樹之上。
“不要怕。”他耳語道,將她擁得更緊,明顯地感到她的排斥,但他並不打算鬆開。
東邊的天空中,飛來一柄異樣的劍,劍長三尺,烏金鑄成,比飛雪更寒冷,比流星更迅疾,筆直向他懷中刺來。
只聽得一陣沉鬱的轟鳴,清風劍破土而出,騰起在半空中,攔截住那柄烏金劍,與之在空中激烈糾纏。
大火星四散。
拆招喂招,約戰了二百回合,還是不分勝負,看來是他低估了對手。清風皺了皺眉,想速戰速決,又不敢用更多內力,怕傷著了她。形勢危急,不容更多思考,他飛快地解下披風,在樹枝間搭了個吊床,將她安放在裡面。
雲真無言地看著他。清風感到從未有過的難過,卻還是心下一橫,抽身離開。
電閃雷鳴中,天空越來越低,越來越黑,終至伸手不見五指。陰冷的風呼啦啦地鞭打著大地,帶走一切生命溫情脈脈的面紗,只留下最原始最殘酷的仇恨和報復。
惟有那匹白色的馬,還屹立在狂暴的風中,時時昂首嘶鳴。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地之上,黑雲慢慢散去,如血的殘陽裝扮著四垂的天空。
被斬斷的清風劍頹然掉在泥淖裡,鏖戰結束了。
吊床是空的。
雲真已不見蹤影。
而兩個鮮紅的字,留在清風黑色的披風上:懸崖。
血仍未冷。
清風再也無法冷靜,強烈的憤怒在他疲憊的體內奔竄,使他原本清俊的面目變得猙獰無比。他大聲地咆哮著,揮舞著手中的斷劍,不停地旋轉,旋轉,旋轉。
強烈的氣流,引發了一場熊熊大火。
他筋疲力盡地跪倒在火中央,仰起曾經那麼傲慢的臉,久久地望著蒼穹。
一聲呼哨,他的馬得得地越過大火,跑到他身邊。他撫摸著馬背上被火燒傷的鬃毛,咬牙切齒地說,回去,我們回去!
不論走到哪裡,不論與誰為敵,都要找到她!
清風跨馬絕塵而去的時候,火叢中走出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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