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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女子閃轉騰挪,長刀卷掃,暗器墜地,劃落。倆名侍衛在混戰中倒下。顧青暗叫一聲不好,鋒忍四點,殺將過來。金髮女子伸指斜點顧青左胸,手掌提起,重重擊下。顧青猛地吐氣,抵住這直劈天靈蓋的一掌,四周空氣隱隱晃動,發出一陣暗嘯,草木受這二人勁道相逼,紛紛相伏。
金髮女子左手凌空畫出半個圓弧,一股勁氣直逼住顧青。急亂中,顧青身子連動,雙手不住變化,護住周身,暗暗叫苦,知道自己撐不過十招,便將被這可怕的敵手破去防線,立時斃命,金髮女子卻並無殺意,轉向大轎,手斷轎杆。
黑布轎轟天聲響,裂成兩半。隨著一聲低呼,雲真從轎中跌出,女子一看,她仍在昏迷中,肩上、腿上幾處傷痕,心裡一疼,抱起了她。
雲真醒時,已是黃昏,她望了望四周的風景。大片冒著霧氣的沼澤地上,糾纏在一起的植物開滿了豔麗的花朵。空氣中有令人窒息的芳香。她知道,這是金髮女子麥加所住的水域。想到昨天的情景,心下一陣不明白,這期間,麥加揹著她走了多遠的路,發生了怎麼樣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
門被推開,麥加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湯藥。雲真一見到她,竭力坐起來,跳下床,掉頭就走:“多謝再次救命之恩。”
麥加看著雲真的眼睛,她不想讓她離開,但云真是那樣決絕,使她沒有辦法說一個不字。
水域裡珊瑚嶙峋,雲真有好幾次摔倒,扭傷了腳踝,臉也劃破了,但都沒有回頭。她的額上已然冒出細汗,知道麥加在看著她,那麼,她要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更堅強些。她想讓她知道,沒有她的照顧,她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在她身後,麥加站在水中央,盡力仰面向上,長髮被風吹得高高飛起。她看著雲真,樹影斑駁的水道上,她失散多年的女兒,穿的緞子長裙從風衣下露出一點點邊緣,閃閃的綠光,如一掬風吹皺了的湖水。
天黑之前,雲真趕回旅店,還隔著幾排房,就看到了那盞風燈了,驚蟄的剪影在燈下格外清晰,她感到溫暖,三步並作兩步地奔跑著,推門而入。
畢竟受過傷,趕路又累,剛進門,雲真就倒下去。醒來的時候,燈光下,驚蟄舀著一勺一勺的湯汁,正往她嘴裡喂。疼痛的腳踝已經包紮好了,臉上也敷著藥,窗臺上的桂子悠悠地吐著香氣,他剛給它澆過水。
“我趕回來,找不到你,到處找,都找不到,因此,我回來等你。”
“我回來了。”
驚蟄扶著碗,眼看著她把湯喝了,又掬來水,為她淨面,拆散她的髮髻,將水灑在一頭烏雲也似的長髮上。
時間彷彿停滯,窗外夜鳥關關鳴叫著,低低地沿著簷角飛翔。
兩人都無話,良久後,驚蟄安頓雲真睡下,走回自己的房間。
夜霧如絲緞飄蕩。她需要睡眠。月光厚重渾濁,雲真望著窗外,日間一幕幕交錯的場景,使她久久無法成眠。
窗戶上映現出一個身影,雲真屏住呼吸,閉上眼睛。門,緩緩地被推開了。她感覺到那個人輕手輕腳地走到近旁,細細檢視她的腳踝和臉上的傷口,一行清淚奪眶而出,落在她手上。
來人悉悉簌簌地胡亂擦拭眼淚,伸手點了雲真的穴道,潛在黑暗裡的兩名手下竄了出來,將雲真擄走。雲真沒有睜眼,但已知道來人是清揚。她身上的香粉氣味,她聞得出來。她想弄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麼,裝作沉睡不醒。
清揚回望旅店,將之前備好的紙條以飛刀釘上驚蟄的房間:夜亭,請來。
要得到一個人的心,不是天天跟著他就能做到的。她要征服他。她要他回來求她愛他。
她以為自己會有把握。
手下將雲真帶入距離旅店三里外的客如雲客棧,吳清風已等候多時。兩天前,姐姐清揚找到他,求他幫她對付一名男子,既不能殺他,又必須挫了他的銳氣,而且,在約他出來之前,清風得幫她看管他身邊的女子。
清風並不喜歡他的姐姐,但好歹是一家人,況且,這遊戲聽起來煞是刺激,滿口應承下來。上次也是,姐姐請他幫忙去江南追殺一名女子,他便也去了,沒想到因此會認識雲真,他這一生的孽緣。
待見到部下帶回的女子,清風吃了一驚:又是她!他在周莊一見傾心的女子云真!為了她,他不惜以身犯險,多次透露情報於她,只求搏得佳人展顏。
他真沒有想到,竟會是雲真。他喝退手下,抱著她柔弱的身體,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將她捏碎。
他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