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2/4 頁)
——唐·盧仝
邊關信使打馬衝來,在張謂丞相府外匆匆下馬,入院,越門過坎,直趨中堂。這時的張丞相,在數千名草民的請願中,已獲平反。
聽聞通報,張謂由下人陪同,急急奔向中堂,信使雙手託舉文書:“張大人,邊關告急公文!”
張謂瀏覽告急文書後眉頭緊蹙,詢問邊關信使:“緊急公文,為何不直接奏報朝廷,卻來找我?”
邊關信使恭身道:“這是雷大帥的意思,大人,他擔心奏報落到有些人手裡,貽誤軍情。還請張大人直接奏報皇上!”
“邊關守軍不易吶,西域軍隊素來強悍……”
邊關信使俏聲道:“雷大帥讓屬下稟告大人,當朝面臨著內憂外患,他很懷疑,近來在江湖上生事的群英閣與西域有勾結。”
張謂道:“先請奏明皇上,我稍後入宮。”
邊關信使退下,大汗如林,縱馬飛馳向皇宮而來,路上行人紛紛恐慌躲避。
御書房內,皇上道:“然兒這次回來,便收心了吧?”'手機電子書網 。。'
“正是。”洛陽王代瞭然答。
“然兒今年二十三了,該是獨擋一任的時候了,朕就給你封個……長史,你看如何?”
“多謝皇上。”
洛陽王欠身道:“皇兄,然兒初出茅廬,尚是青澀,委以要任實是不妥,還請皇兄再斟酌一二。”
皇上面有不悅,轉向瞭然:“然兒以為呢?”
瞭然清朗如玉的臉上始終帶著薄薄的微笑,溫和作答:“臣承蒙皇上厚愛,但備敢惶恐,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嘆氣:“你離家多日,對國政還得從頭學起,也好,過段時間我們再說吧。”
洛陽王笑道:“臣弟聽說城東離園的梅花開得正好,不若皇兄隨我一道前去觀賞?”
“也好。”
船家有著黝黑的面板結實的手臂。自然,他並不認得,眼前溫和儒雅的中年男子,原是微服的九五之尊。
“客官是自北地來的?”
“是。”
“北地可有這大片梅花?”
皇上和洛陽王同時順著他驕傲的手臂望去,滿岸梅花,入目繽紛,綿延著不知數里數十里。皇上搖頭:“或許,有吧。我出門少,不曾見得也未可知。”
“恐是不多見的,離園土地肥沃,氣候溼潤,這才有四季不敗的梅花,從春開到冬。小人聽說,皇宮也沒能移植成功呢。”船家笑起來,黑紅嘴唇裡露一口白燦燦牙齒,放聲唱起船歌。
“船家說得對,做皇帝,哪有在山野之地賞百花來得逍遙?”極目而望,碧水藍天,鮮花芳草,如一展長卷,在眼前次第開放。皇上悠然發問。
“可不是?”船家附和,竹篙一點,小船順風順水,放逐而去。
冬梅陣陣,施施然退向身後。洛陽王走回船艙,放下粗藍布簾,閉目養神,梅花也好漁歌也好,統統給他擋在簾外。剩下了然和皇上並肩立於船頭。卻彷彿有琴音隱隱傳來,嘈嘈切切,宮商角徵。
多年來,整個王府就如同一個銷金窟,日靡錢米百千萬,雌伏雄飛,笙簫如狂。並未識著洛陽王任何杵逆的可能性,他似乎安於這種奢靡生活,且津津樂道。直到群英閣頻頻作亂,才引起皇上警惕,但瞭然天性淡泊,沉迷琴棋書畫,對武功幾乎不曾通曉,他卻是放心的。
撲面而來的寒風緊烈,瞭然立在船頭,皇上指給他看:“多少珠簾不下鉤,詩潦倒了酒風流。”瞭然應對:“夜深千里狀元路,天亮都去賣豆腐。”
那又怎樣呢?他們都看見的,是大千之上,繁花叢生。瞭然向來不問經韜大略,誰家江山,可這些時日,對父親若許經營有所耳聞,他為此苦惱過,隱晦地勸戒過,但毫無益處,父親只當他年幼單純,他說:“我只是拿回本應屬於我的。”
皇上轉向瞭然,話語說得明晰:“你爹爹恐怕是在等一個碩大的時機。”
瞭然依舊笑:“爹爹和伯父您的名字前頭,一併頂了一個‘陸’字,您家江山,莫不也是我家江山?又有何區別。”
言辭機鋒之間,各自拆了一招。皇上滿意而笑,他看著瞭然,如同面對自己寢宮的琉璃鏡。二十三歲的瞭然,分明是當初的自己,或者說,是當年的七弟。那時他們說,皇后好福氣,先後生出雙龍,大位便在這兩兄弟之間了。而他是二哥,先見著這人世間,決定他龍椅高坐,七弟放逐自己,決定他年後,他生,或他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