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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玉露探進頭來,唇角猶帶微笑,“嘆什麼氣啊?”
“你怎麼來了?”他轉過頭去,裝作倒茶喝,不叫她看見自己悽切之色。
“......”明天便是三日約期,玉露已決定答應夜拂曉,卻還是放不下莫無,想著不管怎樣,總要與他說開了,他能體諒自己自然最好,如果不能――怎麼會呢,大叔一定會明白自己的心情的――這才跑來找他,“大叔,我們出去走走吧。”
莫無心中一動,想到明日便是三日之約,她大概有話同自己說,也許今夜過後,再難聽到她的聲音了――心下不由黯然,便撂下茶杯先走了出去。
此夜月明星稀,兩人佇立在優曇花田邊,靜靜看著那一片優曇花海翻湧如銀潮雪浪,誰也沒有說話。
“大叔,”還是玉露先開了口,“我決定了,我――”抬起眼看著他,“會答應夜拂曉。”
他一愣,這個答案本是意料之中,然而聽到她親口說出,終難免愀然,可眼下自己如同廢人一般,既幫不了她,還有資格說什麼?面色不禁黯淡下來,沉默不語。
“大叔,我知道,我拋下你,你一定不高興,可是我不能置爹孃於不顧,雖然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如果沒了爹沒了娘,我也不會快活的,所以――”玉露低下頭去。
莫無只覺心口驀地一痛,知道寒毒又發作了,暗道糟糕,忙運氣相抵,只想著要趕緊找個由頭離開,千萬莫讓她察覺。
玉露聽得他半晌不語,以為他怨怪自己,便又道,“我會想法子回來的,也許一年,也許半年,或者更短,我就會回來了,大叔――你願意等著我嗎?”說著悄悄伸出手去,一握他的手,卻不禁訝然,“大叔,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莫無此時手上已全無知覺,連玉露握著自己也沒覺察,只覺雙腳已經開始麻木,再呆下去一定會倒下,忙重重甩開玉露的手,撥頭便走,怕她追上來,低吼一聲,“別跟著我!”便急急向花田深處奔去。
玉露未想到他竟大發脾氣,看著他的背影連叫了兩聲大叔,他卻不理不睬徑自而去,心裡忽然一酸,雙腳一軟便跌坐下來,只怔怔地看著那雪白花田。
月旁,最後一顆小星也終於隱去,只剩一輪玉盤,孤零零地照耀這悲歡離合的人間。
卻是――妾意君心兩不負,天荒地老獨難全!
玉露一大早醒轉,想到夜拂曉要來,便再也睡不著,索性起床穿衣梳洗過,便立在窗前發呆。心裡不知怎的,七上八下十分不安,想到昨夜大叔拂袖而去,不知是不是還在生氣,還是――去看看他吧,便站起身走出門去。
她站在門口喚了兩聲大叔,卻沒人答應,掀簾進去,屋內空無一人,出院來又在花田四周尋了一圈,仍是毫無蹤跡,不由得疑惑了,見深白衣從屋裡走出來,便問道,“深白衣,你見到他了麼?”
深白衣搖搖頭,“怎麼,他不見了麼?”見玉露皺著眉頭,便道,“或許是山谷裡頭散步去了,你也不必著急。”玉露聽他這般說,便按下耐心等待。誰知一個時辰過去,卻還不見莫無的影子。深白衣也不禁心覺異樣,見玉露站在院中向外張望,便悄悄走進莫無房裡去。
玉露回頭見他從大叔房裡出來,面色卻是不好,心裡咯噔一下,“怎麼了?”
深白衣並不答言,伸手將一封信遞給她,玉露認得上面“小妖親啟”是大叔的字跡,忙拆開一看,卻見那白紙上幾行大字――巫女劍客,本是陌路,終此一生,夫復相見――登時呆住,手一鬆,那信紙便落了下來。
深白衣發覺莫無枕邊留書,便覺事情不妙,拾起一看竟是封絕情信。想自己早就告訴過他出谷之路,可他這般不辭而別,就此恩斷義絕,豈不辜負了玉露丫頭的一片真心?見她咬著嘴唇,眼中淚光瑩瑩,一時竟也找不到言語相勸。
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不公平,可你就不能體諒我的難處嗎?難道你天生就這般心狠,天生就這般無情麼?玉露心如刀割,只覺酸寒苦痛齊齊湧上心頭,竟是百味雜陳,驀地又想起那句話來――
――早知如此無情,何必當初有心!
其實留心那信封上的稱呼,若莫無真的絕情絕義,又豈會再以“小妖”相稱?分明是眉梢心頭不能或忘,故而下筆難免流露,只是玉露驚痛之中又哪能想到這一層,只當他變臉負情,自己無限寒心罷了。
“深白衣!”遠遠傳來夜拂曉的呼喊聲。
這傢伙來得真不是時候――深白衣遲疑地看向玉露,卻見她抬手揩去淚痕,“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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