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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以為跟其他人一樣生活在真實世界裡,其實他們早已被界定成演員了;第二部電影是《搖尾狗》,片中美國總統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性醜聞,然後就找到了好萊塢,讓好萊塢幫助總統解脫困境,然後,他們就想出了一個辦法,用電視製造了一場戰爭,讓美國跟阿爾巴尼亞打起來了,於是,所有受眾的視線都被這場戰爭轉移了,結果總統的醜聞被挪到了第19版。
有的時候,你想一想,是挺可怕的:你所看到的戰爭和你所聽到的戰爭,難道不全是在媒體當中知道的嗎?如果要是媒體有意識地製造和虛構了它,你會以為它是假的嗎?——不會。
我非常擔心媒體未來的這樣一種屬性——我不敢說是走向,但是會是一種屬性。
八、案例分析:轟動一時的上海居住證事件
前不久,我們做了一個節目,所有的媒體都登了這條新聞:上海採用居住證制,到上海3天就要辦居住證,而且要收25塊錢。
沉:啊,居然有這麼令人詫異的事件!
白:所有剛剛得到這則訊息的人的情緒都跟你一樣,在網上一通暴罵,我查了新浪網,兩個小時之內就有100多頁,幾千條評論,全在罵上海。
而事實果真是這樣嗎?我們跟上海一聯絡,不是呀——外地出差旅遊的,只要在酒店正常登記,就算辦證了,根本不會收你錢了。人家說的辦證,是指在上海長期定居或者工作但是沒有戶口的人,就是說要辦居住證,是為了取消暫住證。
是媒體制造了這樣一個吸引眼球的標題,然後引發了所有人跟你我最初一樣的情緒,在玩兒命地罵上海,可是,儘管新聞事實又不是這樣的,但是沒有人去更改。——這不可怕嗎?
一方面,我做媒體,我覺得媒體非常重要,因為,它是權衡各種利益的一個重要渠道,同時,它也是一種制衡的力量;可是另一方面,當這個權力要是不被制約的時候,它可能會給你製造很大的災難。有時候,我開玩笑說:我沒打算一輩子做新聞人。如果中國的傳媒沿著一條比較正確的路向前走的話,我可能一直會做下去,當然,我會努力爭取新聞進一步自由,擁有更大的空間,在社會上贏得更大的尊重。然而,當真正的自由空間到來的那一天,媒體也可能已經不行了,這是一個特別大的悖論——若天天都是八卦的東西、各種不真實的東西、各種虛構的東西大量存在的話,那個時候,我就不會再做媒體了。也就是說,你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媒體擁有更大的空間;而當它真正擁有最大空間的時候,我就可能不會再去做了。——這是一個特別大的悖論。但是,沒有辦法。
現場零距離4
九、自由與適度
沉:你是說,自由的最大化常常反而是一種不自由,是一種自由的消解?
白:而前提是一定要去爭取最大的自由,這是一個大的潮流,你必須進行最大的爭取。但是,爭取來了以後,作為一個個人,你可能不再會以做媒體而感到自豪,我可能選擇不做。
臺灣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臺灣媒體過去很多年都希望能夠解除報禁,直到終於迎來了這一天,很多人為之歡欣鼓舞。可是,現在的臺灣媒體是你喜歡的媒體嗎?今天,我們隨便開啟電視看臺灣各個媒體,基本上要麼是以各種性、暴力這方面為主打內容,要麼就是政治方面的吵架。我特別不喜歡這樣的媒體,所有冷靜的、很好的東西都不見了,娛樂化越來越強,越來越八卦。因為“自由”了之後,它就要去迎合。
歸根到底,一個國家的民眾決定了媒體的水準。所以,我們不妨去做這樣的假設:什麼時候我們這13億民眾,每一個人都臻於非常優秀了,真正讓我們感到每一個人的品質修養都非常到位了,那時的媒體才一定是最優秀的。
十、選擇與沒有選擇
沉: 現在請您解惑一個較為學術性的問題:
一方面,電視為大眾提供了一種極為便捷、極為客觀的視界影象和認知方式,提供了一種較為理想的、尼采所謂的“視角主義”式的東西;另一方面,人們又發現,電視在為其提供多元性的、###度的、多視角的認知方式的同時,彷彿又在將世人的千萬種視角牢牢地鎖定於一種單一性的視角上。
由此,我們是否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即明晰逼真的電視本身同時也常常是一種充滿歧義性的東西。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去強化電視的客觀性與公正性呢?
白: 其實客觀和公正,從來就不是在一個區域性地區出現的,只有當你有眾多選擇性的時候,你跟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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