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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文定與這位田辰史鮮有幾次接觸,總覺得對方是在有意無意避開自己。或許是因為書生稟性,對自己這些買賣人多少有些瞧不上眼,這也不奇怪,文定那些鄉學裡的同窗,如今看見他都是愛搭不理的,更何況是來自國子監裡的監生呢!
既然對方如此,他也落得清閒,除了與楊括等人聊天,便是待在房裡看書。碰見田辰史其人了,也就是禮節性的點點頭,打打招呼。
轉眼間,一個多月的水程終於是走完了。
早在幾日前,文定便從舵手老黃處得知燕翔號會於今日回到漢口碼頭。一想到漫長的旅行終於快到盡頭,他顯得格外興奮,早早的收拾好行裝,站立在船頭。
這半年的時間下來,也不知道鋪子裡的生意如何,不知道自己那愛惹事的麼弟是否安分守紀。更為讓文定牽掛的是雨煙,只待船一靠岸,文定便打算將任何事都暫且放置一旁,飛也似的直奔到雨煙的面前,向她傾訴這半年來的別情,向她承認這半年以來,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想念著她。
然而等到燕翔號真正駛進粵漢碼頭之後,文定反倒是不能如願。楊括將其餘的雜事交給老黃去處理,便拉著他直奔燕府,向燕行舟彙報此次巴蜀之行的結果。
不單是燕行舟,連同文定的師傅劉選福也被請過府來,若不是因為章傳福其人尚在廟山,眼前便活生生是一副三司會審的場面。
楊括將此次巴蜀之旅的大部分詳情敘說了一遍,只是隱去巴子國那一段,這都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文定則在一旁穿針引線的添補。而燕小姐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不曾評述其實,成都府發生變故之事,先文定他們一個多月前回重慶的譚管事,早已使人報之漢口。楊括他們說的這些,在燕行舟他們這已不再是什麼了不得的訊息了。
對於這個結果,燕老闆早已是猜出了八九分,反過來安慰他們道:“你們人回來就好,至於買賣的事嘛!算了,你們已經是盡力了,這種牽扯到江湖上的買賣不做也罷,免得日後再添麻煩。”
劉選福也安慰道:“這事只怨那羅某人過分招搖,才惹的殺身之禍,還連累了全家老小。這趟買賣沒成功也就罷了,日後你們也不要再提了,免得再招惹是非。”
一筆鉅額的財富就怎麼見財化水,付諸東流,若是旁人定然是難以接受,難得二位長者通情達理,文定他們也是感佩不已。
等到他們將巴蜀之旅的詳情談完之後,燕小姐先行告別回了後宅。燕老闆非要在醉仙樓設宴為他們洗塵壓驚,還邀了文定的師傅作陪,雖然心中百分百的焦急,可長者的盛情文定實在是無法推卻,只好勉力奉陪。
不但是文定他們幾位,就連老黃那班船工也奉命而來,一頓酒席下來,直鬧到掌燈時分方才收場。這還不算完,酒足飯飽後的燕老闆,還要拉著他們去快活。
虧得劉選福不習慣那種花街柳巷之地,文定才得以借送朝奉回鋪之名脫身。
回鋪子的一路上,劉選福又向文定問詢了他們在巴蜀所發生的事情,心不在焉的文定幾次答漏了問題。
別看劉選福如今是白髮蒼顏,但也曾經年輕過,對於年輕人的心事多少也能猜到幾分,便對自己的這個得意弟子道:“快去找你要找的人吧!別跟我老頭子一起耗著了。”
“師傅,您這是如何說的?這天黑路暗的,弟子定要送您回鋪呀!”雖然人前文定總是尊稱劉老,私底下則是執弟子之禮。
劉選福慈祥的笑道:“行了,你這一日都是魂不守舍的,方才宴席之上,有數次發呆都被我老頭子給瞧見了。若是再不快去,只怕魂都找不回來了。”
文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師傅的催促下,終還是朝思雨樓的方向行去。一辭別師傅,文定便放開一切束縛,腳步如飛似的。
劉老望著那急如風似的背影,露出深深的笑容,自語道:“到底是年輕好呀!”
一路急跑,文定不曾顧及身邊閃過的所有人,通直跑來到雨煙的廂房前才停下腳步,好在恩雨樓的跑堂對他還算熟悉,也就沒上前阻攔。
從分別的那一刻起,文定便想過了許多種重逢的場面,可是來到門前的他依舊是激動不已,平緩了半天,方才舉起手拍開了房門。
然而廂房裡坐著的只有紫鵑丫頭一人,不見雨煙的蹤影,文定趕忙問道:“紫鵑,你家小姐呢?”
紫鵑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冷冷的道:“晌午便靠岸停船,你這個時辰才來,看來姑娘在你心裡一點都不重要。”
文定不曾理會她的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