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第2/2 頁)
哂笑,沒有回答。
咣啷一聲,崔拂踢開碎瓷:“避子湯的事我可以不告訴殿下,不過,你須得為我做一件事。”
碧桃咬咬牙:“什麼事?”
“等我想想,”崔拂轉身,坐回榻上,“想出來了,自然會告訴你。”
能聽見碧桃急促的呼吸聲,許久,她咬咬牙:“好!”
這一天蕭洵沒有再來,入夜時分,侍婢送來洗完烘暖的衣裳,崔拂一低眼,看見了衣袖上繡著的梅花。
六瓣白梅,青枝綠葉,從前嚴凌總說她像黛山獨有的六瓣白梅,恬淡幽香,與世無爭,他為她置辦的衣服鞋襪,袖口襪口,總會繡上六瓣白梅。
手指一點點撫過白梅,能看出針腳粗糙,顯然是匆忙中繡成,崔拂穩著聲線:“都退下吧。”
侍婢們很快離開,崔拂放下金鉤,掖好紅綃帳,沿著衣袖的縫邊細細尋找,終於捏到了內裡不易覺察的凸起。
挑開絲線,拆開衣袖,抽出絲綿裡藏著的竹青色錦緞,熟悉的字型躍入眼簾:浣衣院。
嚴凌的字,想來是沒有筆墨,只能蘸著血寫成,這錦緞,還是新婚之時,她親手為他做的袍服。
崔拂心亂如麻。
打著火絨,火舌一舔,錦緞迅速化成灰燼,埋進花盆裡,可浣衣院三個字卻刻在腦中,揮之不去。
嚴凌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那裡,他必定是,要她去那裡傳遞訊息,他重傷未愈,身邊又有許多耳目監視,斷斷是去不了的,那麼他要她去見的,是月和,還是阿婉?
夢裡的景象驀地閃過眼前,嚴凌抱著她的屍體,他說,別怪我,阿拂,我也不想你死……
崔拂緊緊攥著衣袖,手指能感覺到那朵六瓣白梅,針腳粗糙,凹凸不平——怎麼會是嚴凌?他們青梅竹馬,他們少年夫妻,他陪伴她那麼多年,既是夫妻,又是親人,她甚至是為了救他,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心緒煩亂到了極點,夢境現實,怎麼也分辨不出真假,崔拂光著腳跳下床,猛地推開窗。
乾冷的空氣帶著燈火一同闖進來,廊下,值夜的李五回頭看見,默默行了一禮。
崔拂望著他手中的儀刀,鎏金的刀柄雕成鳳鳥圖案,那是嚴氏兵器庫中的精品,嚴凌就有一把,不過刀柄上,雕的是六瓣白梅。
嚴凌,嚴凌。
崔拂深吸一口氣,緊緊關上了窗。
提筆研墨,拿過素箋,原本是想默一段經書靜心,下筆之時,卻不由自主的,畫了滿紙的梅花。
六瓣白梅,及笄那年嚴凌親手用羊脂白玉給她做的髮簪,便是這個圖案,那一次,他請母親為她加笄,他站在近前看著她,眼睛亮亮的,倒映出她微紅的臉頰,也就是那一次,他向她表白了心意,儘管他們身份懸殊,儘管他的父母最初都不肯答應,可到最後,他還是說服了所有人,娶了她。
怎麼會是嚴凌?金城城破之時,所有人都要她答應蕭洵,唯有他握著她的手,他說,阿拂,別去,我寧可我死了。
夜色越來越深,素箋上落滿了白梅,紅燭搖搖晃晃,看看就要燒到盡頭,手裡的筆掉下來,崔拂沉沉睡去。
蕭洵踏著夜色走來。
原是不該來的,他既然下定決心折磨她,便該讓她像婢妾一樣,去他房中侍寢,可侍婢來報,說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他到底還是不放心,到底又來了。
踏進門檻,侍婢們紛紛起身,待要去臥房叫人時,蕭洵抬手止住,消無聲息推開裡間的門,往臥房走去。
迎眼看見崔拂坐在書案前,已經睡著了,面前凌亂攤著幾張素箋,手中的筆掉在紙上,又光著一雙腳。
蕭洵頓時怒起來,欲待責罵那些不盡職的侍婢,又怕耽誤了時間,害她凍著,連忙走過去,伸手拿起她的腳,摟進懷裡。
把手心對著搓熱了,來回揉著她的腳心,她睡得很沉,讓他有些安心,至少她不會發現,他對她依舊這麼沉迷。
卻在這時,看見案上的素箋,畫滿了六瓣白梅,她的筆跡。
蕭洵猛地握緊了刀柄。這圖案他見過,她從前的衣服鞋襪上多有這個圖案,知道是嚴凌與她之間獨有的圖案後,他把那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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