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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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時,崔拂朦朧醒來,錦被齊著下巴,密密實實蓋著她,蕭洵並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可枕頭上被褥上,到處都留著他的氣味,就好像他從未離開過似的。
屋裡一片寂靜,侍婢們都不在,崔拂閉著眼睛安靜躺著,腦中紛紛亂亂,全是夢中的畫面。
蕭洵死了,她害死的,她也死了,很可能是嚴凌。
蕭洵為什麼突然性情大變,她好像找到了一點答案,只是。
崔拂睜開眼,望著頭頂描繪著蓬萊仙山的藻井,眼淚倏忽滑落,怎麼會是嚴凌?
曾經的點點滴滴,如同流水,從眼前滑過。與家人失散後,她被師父收養,暫住白衣庵,那一年金城來了貴人燒香,她跟在師父身後幫忙,不小心打翻了佛前供奉的長明燈,她驚慌著抬頭,以為會受到貴人責罵,卻對上小郎君明亮的眼眸。
是嚴凌,他向她低著頭,溫和得像午後的清風:“別怕。”
她就那樣認識了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小孩童,相伴長成了少年男女,三月三日水邊祓禊,她一腳踩進水裡,溼了鞋子,嚴凌他揹著她,又轉回頭看她,笑意溫存:“阿拂,我娶你好不好?”
崔拂緊緊閉上眼睛,怎麼會是嚴凌?
演武堂前,太陽昇上屋脊,蕭洵提著熬鷹的鐵籠,往庭中一放。
日光明亮得近乎刺眼,蒼鷹淡金色的眼睛驟然一縮。
蕭洵涼涼一笑。第三天了,沒吃一口肉,沒喝一口水,但凡閤眼,立刻就會被打醒,比起昨夜,蒼鷹明顯萎靡了一大截,這會子光線強烈,刺激著它幾天沒睡的精神,能看見眼睛裡摻雜了紅色,這桀驁不馴的鷹,就快熬不住了。
蕭洵割下一塊帶血的肉,隔著鐵欄杆遞過去:“還熬嗎?”
蒼鷹冷冷轉過了頭。
“好,有骨氣。”蕭洵扔掉肉,“那就繼續。”
他接過軟巾擦著手,餘光瞥見蒼鷹低垂收斂的翅膀,忽地想起了崔拂。
昨夜她哭得那樣傷心,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說他不能那樣對她,他的心都被她哭溼了,只能緊緊擁著她吻著她,直到她哭得累了,在他懷裡昏昏睡去。
可她的眼淚,是真心嗎?若是真心,又怎麼會在睡夢之中,脫口叫出嚴凌的名字?
“大王,”程勿用匆匆走來,“今天守衛有意鬆懈,阿婉趁著取藥的時候,偷偷去了趟浣衣院。”
蕭洵重重扔下軟巾,笑了一下。月和在浣衣院,果然,她與嚴凌,還在偷偷來往,這女人,還在騙他,她種種做戲,都是為了殺他。
“盯緊了,但不要動手,”蕭洵勾著唇,笑意凜冽,“等我號令。”
將近午時,崔拂起床梳妝。
冰過的絲綿敷在眼皮上,卻怎麼也消不去雙眼的紅腫,崔拂斜靠著憑几,由著侍婢為她梳髮,軟簾一動,碧桃提著食盒走進,取出了秘色瓷的藥碗:“崔夫人,該吃藥了。”
避子湯放在手邊,白汽氤氳,崔拂慢慢睜開眼睛,對上碧桃沉靜的臉。
她好像,抓住了她的破綻。
涼滑的長髮一跳,脫出螺鈿金梳,崔拂坐正了,端肅了神色:“都退下!”
侍婢們疑惑著向外走,碧桃走在最後,突然聽見崔拂的聲音:“碧桃,你留下。”
碧桃腳步一頓,轉回身來,抬眼看她。
苦澀的藥味飄蕩在屋裡,崔拂盤膝坐在榻上,拿起了藥碗:“今天的藥,不是殿下送的。”
碧桃神色不變,語氣也是冷靜:“是大王送的。”
咔嚓一聲,崔拂扔了碗,瓷片碎了一地,棕灰的藥汁染透了白石地面,崔拂撣了撣手指,語氣冷淡:“那麼,就去殿下面前問個明白。”
碧桃的臉色微微一變。
崔拂起身,下榻。昨夜蕭洵沒有碰她,他就那麼穿著鎧甲,沉默地擁著她吻著她,直到她哭得累了,在他懷裡睡去。他既然沒有碰她,就不會送避子湯,這藥,是碧桃的主張。
碧桃咬咬牙,猛地抬頭:“你要如何?”
崔拂停住步子,回頭看她:“嚴凌怎麼樣?”
“死不了。”此時短兵相接,碧桃撕掉恭順的偽裝,流露出明顯的敵意,“崔夫人,你既惦記著舊夫,又要糾纏大王,天底下的便宜,總不能都是你一個人佔了吧! ”
“這便宜給你,要不要?”崔拂冷冷反問。
碧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