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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惡人在這個世上橫行,好人卻無路可走。老天……”
“媽!媽!”閨女跑了過來。“你別哭了,別讓人叫見。”
“老天……”
“你煩不煩!就不知道閉上你的那張爛嘴?”高水走了過來。他滿臉是汗水,嘴唇發紫,一臉怒氣。他恨不得衝上去打她一耳聒子,可看見老太婆連走路的氣力都沒有了。
“扶你媽到菜園裡去歇著,別到這裡礙手礙腳。死屍!”他說。
已是傍晚了。灶德家東西搬完後,幾個兒子手裡拿著扁擔、柴刀,想和誰打一架。他們覺得從沒有這樣窩囊,家裡也杵著五條漢子,可沒有和誰打上一架,就乖乖地把家搬了,這算什麼?當年,就是“七虎”,不敢放肆欺到咱家頭上來。我們五兄弟也不是吃乾飯的!
他們正有火無去處洩,卻看見高水又在菜園子裡打他那老太婆了。那老太婆蜷縮成一團,雙手抱著頭。高水一下下地用鞋底拍在她頭上:
“你是小孩,啊?這麼好哭?我叫你閉嘴!我叫你閉嘴!”
“這個高水,在外頭受了欺負就回家打老太婆……”灶德家的老大說。
“我不打人,可要殺人啦。”灶德家老四叫著說。
他們看見高水打完老太婆,就到屋裡去搬東西。那老太婆也不哭了。一切歸於平靜,這時,天邊己掛起了片片彩霞。突然,從不遠的地方傳來了幾聲槍響,異常清脆,餘音久久在空氣顫動。他們知道,一準是方頭鬼家裡的兵丁正在試槍。老四嚇得頓時說不出話了,好像一下子洩了氣。其他幾兄弟也把頭低了下來。
他們突然看見高水家菜園裡聚了許多人,再細看,原來是幫著他搬家的∶有村弄西頭黃鬚公家的兩個兒子、馬伴腳家的大兒子、靠水家的女婿、癩疤家的小兒子、屁股毛家的歪頭、根嘴婆家的男人、殺豬胡家的殺豬胡,還有一些人,總共有上十來個,都在幫高水家搬東西。幾兄弟感到奇怪,這些鄰居平常並不和高水家來往,這回怎麼都做了好人呢?正在納悶間,自家的屋裡也衝進了一群人,他們手裡拿著錘子、斧子、鋼釺、鋸子和門栓,呼啦啦的像是來打架。“你們要幹什麼呀?你們要幹什麼呀?”在屋裡尋覓的母親和妹妹追了一路想攔住他們,可這些人已穿過後院,來到了菜園裡。
“灶德呢?”他們問。這時,五兄弟才看清這些也是他們西頭弄裡的鄰居們,總共也有十來個。
“他不在。你們要幹什麼?”老大問。
“我們要拆房子。——你家的東西都搬完了吧?”
“拆房子?憑什麼要拆我家的房子?”
“明天甲長家房子要著起來,就會燒到你家,你家著了,就會漫延到我們大家。所以,我們是來幫你們把房子拆了,這樣火勢就漫延不過來。”
“不行。拆我們的房子就是刨我家的祖墳,我看你們誰敢!”灶德家的老大說。五兄弟一個個站了起來,手裡提著傢伙。
“這房子明天就要燒了。倒不如現在拆了,這也算替大家做了件好事。”
“明天要是燒不著,房子不就白拆了嗎?”老四說。
“不可能。黃鬚公都說你們的房子保不住。”
“黃鬚公這麼說了麼?我們怎麼沒有聽見?黃鬚公呢?你們去把他找來當面對質,他要敢這麼說,我就當面啐他!那一年,到我家吃酒席時說的話,我要問他記住記不住。這個老東西!”老大說。
“黃鬚公是這麼說了。”眾人都說。
“黃鬚公又不是神仙,他說的話就能應驗?——我看你們誰敢動我家一磚一木。”老四說。
“今天我們是來講理的。要動強,我們怕你們麼?別說你們就五兄弟,就是七兄弟又怎樣?今天是∶讓拆也得拆,不讓拆也得拆。”
“我看你們誰敢!誰有膽就上來試試!”老四跳了過去,隻身攔在後門,手裡舉著柴刀。
雙方己是劍拔弩張。來的人一個個臉被憋得通紅。遠處傳來了號角聲,是方頭鬼練兵回營,這聲音彷彿在提醒催促他們。天也慢慢暗了下來。
“趁今夜必須將房子拆了。大家一起上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一起往房子裡湧。走在前面的是細無,他想衝過老四的封鎖到屋裡去。“你敢!你敢!”老四退了兩步,突然舉起柴刀向他砍了下去。細無愣了一下,頭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他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血。“你真下毒手啊!我和你拼啦!”他端起手中的鋼釺向老四的肚子刺去。老四看見血,本怵在那裡的了,冷不防鋼釺已刺了過來,一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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