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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度文明的現代社會中,人更應該享受 自由:生活方式的自由、宗教信仰的自由、政治傾向的自由!在國外、在 臺灣,這種自由的感受是很強烈的。每個人都有可以充分享受自由的權利。 不像你們大陸,總是按政治模式束縛人們的言行、束縛人們的思想,也束縛 了真理和未來!”李博一緩緩他講述著。
這些話叫郭奕宣震驚,他還從沒親耳聽過這樣大膽、激烈的言辭。在李博一滔滔不絕的談話空檔,他偶爾插入幾句辯駁。可漸漸地,他不再吭聲了, 他發覺自己的爭辯更多的不過是出於一種虛榮的掩飾。他發現自己的信念在 動搖,李博一的觀點不過是比自己原有的一些思想更深刻、更直率罷了。他 再也不感到李的言論有什麼過份。他的心隨著李博一的節拍震盪、跳動、共 鳴!臨別,李博一送給他兩本書:1 本是《蔣總統秘錄》;1 本是《蔣介石論集》。李博一還說,以後帶他參加一些進步活動,進步組織還會給他們活動 經費。看著那張好像已經很熟悉了的面孔,郭奕宣心裡滿是相見恨晚的遺憾, 根本不可能細細琢磨一下自己的感情,也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所以,當李 博一含蓄而有禮貌地問郭奕宣同不同意時,郭欣然答應了。夜深了,喧囂了一天的加利福尼亞州,除中心街道仍是燈紅酒綠外,住 宅區開始變得沉思般的安靜。這座高層樓房把角的一間屋,是李博一的家。此刻,他躺在床上,依然 沒有倦意。一閃一閃的煙火像是點燃了的思索,在這黑暗的思索中,他才赤 裸裸地恢復了自己的原形。他受命於臺灣國民黨特務機關,負責物色具有反 共意識的大陸人,作為發展物件。當他得知郭奕宣是從大陸來的時,兩隻眼 睛鷹隼般地向他盯去。他默默地觀察了郭奕宣幾天,心裡毫無把握。然而, 透過談話,他驚喜地發現,這位看上去很沉穩的大陸青年,內心早已失去了 平衡,他決意按照原計劃繼續做下去。
郭奕宣回到姨家,也久久不能入睡。他邊翻看《蔣介石言論集》,邊回 憶白天發生的一切。說來也怪,有的人朝夕相處卻話不投機,有的人途逢路遇卻心心相印。這種感情的源頭在哪裡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從此,郭奕宣和李博一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課餘時間,他們一起逛夜總會、遊裸體泳、去賭場、看淫穢電影。當然,一切花銷都包在李博一身 上。他們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題。李博一還經常請郭奕宣到家裡作客,向 他贈送禮物,給他看臺灣的報紙,播放臺灣的《離歌》、《畢業歌》、《中 華民國頌》等歌曲。有意識地向他灌輸親臺思想。而郭奕宣對這一切,卻好 像是久已嚮往,早已渴求。他有些不安,更有些昏然。現實、理智,多年來 所受的教育和出國留學生的嚴明紀律,在郭奕宣的頭腦中變得模糊了,淡化 了!時間在飛逝,一晃過了一年多。
1982 年年初的一天,剛剛下課,李博一拿著一張報紙給郭奕宣看。 “奕宣,臺灣發起捐獻自強愛國基金活動,你也參加好嗎?” “自強愛國基金?”郭奕宣不懂。 “捐獻自強愛國基金活動是臺灣的一個創舉,參加捐獻的人可多了,有美國人,也有大陸的。鄧麗君還捐獻過十幾萬呢!如果再有大陸學生參加, 那就更有意義了。”李博一閃爍其詞地宣傳了一番。“怎麼樣?”李博一又追問了一句。 他喃喃地說:“我是個窮學生,拿不出錢。” “哈哈哈,原來你是為錢犯愁。沒關係,去年大陸有位先生才捐了 100元。錢不在多少,表示表示心意總可以吧。老弟,聽我的話沒虧吃,將來你會有錢的。真的,我不騙你,捐吧!” 郭奕宣聽了李博一莫名其妙的暗示,心想,參加了即使不會帶來好處,也不會有壞處,捐就捐!他問:“臺灣我誰也不認識,寫信給誰呢?”
“你可以直接寫給蔣經國。”李博一干脆地說。 是好奇心的驅使,還是欽慕的吸引,抑或是思想已被異化,郭奕宣興致勃勃地準備捐獻了。他回到姨媽家,拿出了自己在鞋店幹活積攢下來的錢,又謊稱有個同學向他借錢。向正在美國探親的媽媽要了一些,共湊了 400 美 元,然後給蔣經國寫了一封信寄去。1982 年 3 月 10 日,郭奕宣收到臺灣一個稱張先生的人的來信:奕宣同志您好! 蔣總統已收到你的信,對你的行動深堪嘉許,囑咐我們與你聯絡。我的地址是臺北市 583 信箱。希望你把家庭和個人具體情況寫信告訴我們。
與此同時,美國加州地區發行的《世界時報》中文版出現了一則訊息, 報道大陸 1 名留學生積極參加臺灣當局舉辦的“捐獻自強愛國基金活動”1 事。這時,李博一卻以另找工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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