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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茂生回來了。
那時秀蘭的母親有病,住在縣城的醫院裡。茂生得知後便趕到了縣城,發現秀蘭已瘦了好多。秀蘭看見茂生很高興,她的嘴唇哆嗦了一會,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清瀅的淚水唰唰地流了下來,流得滿臉都是。
她說:“茂生,你帶我走吧!”
岳母的病很嚴重,醫院已通知讓病人轉院。秀蘭父親於是決定帶她到榆城醫院去治療。
秀蘭及茂生一同來到了榆城。岳母得的是“慢性病”,被轉到了腫瘤科。
第89節
秀蘭到廠後,住宿成了問題。茂生住的是單身宿舍,四人一間,單身宿舍的下面是那十孔窯洞,廠裡的老幹部論資排輩,茂生根本排不上。蔣路好不容易談了個媳婦,沒地方住,於是想強行搬進去。因為他看見柳城明已經搬進去了。誰知第二天就發生了流血事件,老呂住進了醫院,柳城明進了派出所,郝書記帶領一幫年輕人把柳誠明的傢俱扔了出來。蔣路沒辦法,於是就住在廠裡料場的小駁殼窯裡。駁殼窯夏天漏雨,冬天奇冷,陰暗又潮溼。工藝廠沒有房子,工人工資又很低,賃不起房子,只好就這樣湊合著。很多年青人因為沒有房子談不到物件,有了物件沒房子結婚,拖了幾年最終不了了之。
後來蔣路和這個物件吹了,憑著自己的身板找了一位事業單位的女友,從根本上解決了住宿的問題。
張工又讓出了他的辦公室。張工的辦公室還是原來的樣子。這個人因為痴迷於氣功,經常一段時間就不見人了。回來後又沒黑沒明的幹活,沒上下班時間的概念,誰跟他幹活都受不了。那時茂生已經是新產品技術開發科的科長,老呂是生產科的科長,可謂是廠長的左膀右臂,平時幹什麼工作都需要商量。老呂比較拗,自持資格比茂生老,什麼地方都好逞強,這一點讓茂生很反感,兩個人於是經常發生一些小摩擦。茂生因為負責技術開發工作,週末的時候跟隨張工去看原料。看原料要去幾十公里外的山裡,有些粘土北方很少,比如高嶺土,只能在一些河流的斷層找到一點。高嶺土又是細瓷及釉料配製不可或缺的原料,他們於是一出去就好幾天,風餐露宿,回來後人都累得散了架。
張工這幾天做試驗,每天要到深夜。秀蘭累得不行,靠在床上就睡著了。
茂生和老呂一個辦公室,老呂的千金呂玲住在裡面,茂生不好說什麼。住在張工的辦公室很不方便,辦公室畢竟不是長久之地,微薄的工資也不允許他們在外面租房,茂生於是就找到了郝書記。書記說前面的牛氈房正好有一家人搬走了,你去收拾一下,可以住那裡。茂生一愣,但還是覺得應該感激書記的。因為當時的廠區住房很緊張,許多老工人還在外面租房住。牛氈房也不是隨便就能住上的。
牛氈房是多年前部隊修築工地時留下的,因為是臨時建築,所以前面連窗子也沒留。房子的一半陷在地裡,白天進去也要開燈。茂生懷著複雜的心情推開了那扇簡易的木板門,一群老鼠從頂棚上“刺啦啦”地跑了過去,抖下一層厚厚的灰塵。秀蘭一把抱住了他,嚇得就要出去。呆了一會後,屋裡的光線漸漸明亮,可以看見斑駁的牆上糊了很厚的報紙,許多地方已經起來,象農村人裱的袼褙;凹凸不平的土地上有一個很大的鍋臺,鍋臺的後面是一張土炕,中間部分已經塌陷,露出黑乎乎的炕灰;土炕的邊上有一個用木棍做成的簡易窗子,很小,屋裡的光線就是從那裡走進來的。那時茂生的全部家當就一張床板,還是廠裡的。於是週末的時候他們起了個大早,整整收拾了一天,房子才算有了眉目。
那天晚上他們就搬了進去。月光透過臨床的小窗洩了進來,滿滿地鋪了一炕。兩個人緊緊地依在一起,心裡竟一陣陣地激動起來。——是啊,不管怎麼說,在這遙遠的城市,有個屬於自己的小窩了。小窩不大,也很寒磣,但她畢竟是一個溫暖的家呀!
家就要有家的樣子。他們一起動手,把頂棚和牆上那層厚厚的報紙全部撕掉,然後糊上了新的白紙,小屋頓時就亮堂起來。茂生把自己的字畫貼在牆上,秀蘭給窗上剪了窗花,小屋就有了一股淡淡的溫馨。
那年月,人是很容易滿足的。忙了一整天,躺在床上,夫妻倆竟激動得睡不著覺。
五十五(1)岳母來了
岳母的病情穩定了一些,感覺輕鬆了許多,她於是就在醫院裡呆不住了,鬧騰著要出院,每天上午再去做理療。家裡農活很忙,岳父於是就先回去了。
岳母站在低矮破舊的牛氈房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房上因為漏雨,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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