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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親也沒有滿足她渴求的母愛——母親完完全全唯父親馬首是瞻,父親對羅琳達的厭惡使得她十分懊喪,為什麼沒有生下一個男孩。
“從來就沒有人愛過我,”羅琳達告訴自己。
她突然領悟到,這就是她一直不斷地放任自己,表示自己一切都不在乎的癥結所在。
“我是自我滿足的!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需要!”她時常這樣大聲喊。
但那不是真的,她一直在追尋一個需要她付出愛的人。
絕不是肉慾之愛——她認為那是汙穢的——而是一種深沉的、自我奉獻的愛、完完全全超乎肉體的精神之愛。
一種女人所能付給她的孩子或是需要她的男人的靈魂之愛。
“那是我一直想望的,”她告訴自己。
她感到太陽的第一道金光閃爍入眼,她抬起頭。她看到一艘小舟上有六個人划著槳,在他們的方向駛來。
現在他們可以回家了!
等小船停泊在他們所在的岩床下時,她緩緩地坐起來,輕輕將麻痺了的手臂從德斯坦的頭下抽出來。
當她這麼做時,她發覺她多麼不願意離開德斯坦——因為她愛他!
往後的幾天——羅琳達事後想起——簡直象場噩夢般。
大夫是從法爾茅斯請來的。代理人向她保證,他是鄰近百哩方圓,醫術最精湛,經驗最老到的醫生。
可是羅琳達覺得,他好象對德斯坦的傷勢毫無把握。
“他可能斷了兩三根肋骨——我不十分確定,”他說:“他身上有許多地方都瘀傷了,而且左腕扭傷得很厲害。”
“他還沒醒過來,”到了第三天,羅琳達說。
大夫聳聳肩。
“震盪通常很難說定,夫人,你先生還算十分強壯。如果他頭先著地,還可能引發一些併發症。”
“什麼樣的併發症?”羅琳達追問。
大夫解釋得不很清楚。
他談到腦出血,說這很難判斷,並說了一個很長的故事:有個人昏迷了三個禮拜,還一度暫時失明。
這真令人喪氣,羅琳達後來獲得的結論是這個大夫對內傷幾乎毫無研究。
大夫走後,她走到德斯坦寢室,哀傷地看他靜靜躺在那兒。她無法與他作任何心靈的交通。
德斯坦的貼身僕人古力本短小精悍,全身洋溢著勇氣與力量。他跟隨德斯坦已有多年。
“主人會康復的,夫人。”當他看到羅琳達悲慟的樣子,安慰她說:“當年他在印度得過虐疾、傷寒和可怕的印度熱,都是我在旁邊照顧的。等這些病一過去,他又活蹦鮮跳的,很快恢復健康。”
“他看起來很蒼白,”羅琳達喃喃地說:“他愈來愈瘦了。”
“有一回在印度,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古力本十分樂觀,“可是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不要擔心,夫人,他會很快站起來的。”
羅琳達知道就算他們想僱個護士,在這種地方,甚至整個英國,都不可能找到個好護士。
現在的看護都是些又老又貪杯的接生婆,他們是不可能僱用她們的。
她感到看顧她丈夫是責無旁貸的,但是古力本十分堅持他的一些看護方式,她不得不對他作了相當的讓步,而讓他執行他的“權利”。
古力本是在早上看護德斯坦,並幫他擦拭身體,羅琳達則在夜晚看護她丈夫,上午睡覺。
她每天帶著凱撒與布魯特到花園裡散步後,在下午茶的時候前來“值班”——古力本這麼稱呼。她一直認為呼吸新鮮空氣十分重要,而他們的病人卻無法得到。
“我們不能讓你這樣犧牲自己,夫人。”古力本曾用一種和藹而堅決的口氣對她說——就象保姆力圖勸服淘氣的孩子。
古力本有個建議,他認為儘管德斯坦昏迷不醒,可是音樂卻可以進入他體內。
“你彈琴給他聽好嗎,夫人?”
“你是說彈鋼琴?”
“主人一向都很喜歡音樂。”
“我沒有意見,”羅琳達喃喃地說。
“在印度有個女孩時常彈鋼琴給他聽,她彈得很好。你可能不知道,雖然他好象離我們很遠,聽不到我們對他說的話,或許音符會傳到他體內。”
羅琳達叫人把鋼琴放在“國王套房”與“皇后套房”間的起居室裡。
這間起居室以前一定是供女主人用的,因為房裡的窗簾擺設十分優美,而且與她房間的傢俱十分配襯,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