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羅琳達又一次覺得他言不由衷,但她沒有點破。
“我會記得的,爸爸,”她大聲說,親吻他的面頰。
他把她緊緊摟住,過會兒放開她,環視這間寢室:“至少你不用再擔憂下頓飯的著落了!”
“你也不用!”羅琳達反駁他。“小心點,爸爸,下回你再拿鱉十可沒有印度來的暴發戶幫你下注了!”
她用的賭博術語惹得爸爸笑起來。然後他走了,突然她覺得自己十分孤獨無助——儘管她心中很不願意自己有這種感覺。
她試著告訴自己,這間房子太大了,才讓人感到孤單,可是她知道這只是她擔憂的理由之一。
真正的原因是她必須獨力抗拒她先生加諸她的壓力與企圖。
佃農們在大谷倉舉行的酒宴漸入高潮。
當羅琳達和她丈夫抵達時,有好幾大桶啤酒和燻人欲醉的康威爾蘋果酒見底了。
大家都站起來——有幾個顯然都站不穩了——向新婚夫婦歡呼。他倆被代理人引導到屋尾兩張皇座似的椅子上。
幾個佃農代表分別致詞後,德斯坦·海爾起身致謝。
這回他表現得十分風趣,引起陣陣鬨堂大笑,更叫人興奮的是,他宣佈為了慶祝這樁婚事,半年之內一律免收地租。
瘋狂的吼笑幾乎掀掉了屋頂。
他們繞場一週,分別與來賓握手致意,羅琳達發覺他在大家心目中不僅是個地主,更是非常重要的精神領導——在他所統轄的領域裡——相形之下,她顯得無足輕重。
婦女們都祝福她美滿幸福,有些人羞怯地塞給她幾朵白色石南花和一些小貝殼,這在當地是代表繁衍子孫的符咒。羅琳達感到十分不舒服。
然後他們走到屋外,觀賞煙火。無數煙火呼嘯著衝上夜色初襲的蒼穹,到處奔放著金色與銀色的火焰,樹叢昏暗的輪廓都被照亮了。
當德斯坦·海爾終於提議他們可以先回去休息時,羅琳達確實已十分疲倦了。她謝天謝地的跟著走進一間她從未達過的接待室。
這是個很漂亮的房間,但是她太疲倦了,無心欣賞懸掛壁上的名畫與手工精美的傢俱;她抬頭看看掛鐘,時間指著十點半。
以倫敦的標準來看,現在還不算晚,但是她從中午開始就馬不停蹄地忙到現在。
“來杯酒?”德斯坦·海爾建議。
“不用了,謝謝。”
“我可以說,你在這一連串的活動中表現十分出色。”
羅琳達十分詫異他居然會稱讚她。
今天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的言行舉止都在暗中非議。
“明天我會帶你去看一大堆送來的結婚禮物,”他繼續說:“我覺得沒有必要把它們展示出來。我的秘書把它們放在一間小客廳裡,等我們去拆封。”
“我想沒有一件是送我的吧?”
他沒有回答。停了一會兒,她問:“你有沒有在官方報紙登我們的結婚啟事?”
“沒有。”
她揚起眉毛。
“為什麼?”
“我想他們會覺得奇怪,你一離開倫敦就結婚了。最可能的理出只有一個。”
“你是說,因為你很有錢?”
“沒錯!”‘
“你很難向別人解釋娶我的原因。說明你要的只是我的領地和貴族頭銜,會讓你難以啟齒,對不對?”
羅琳達的語氣頗不友善,但她丈夫淡然處之。
“我想你也該休息了,”他提議。
她感到憤怒,因為這是他第二次提起了。
她站起身子。
“我確實支撐不住了,”她說:“跟這麼多人握手實在累壞人。”
他們一起走到樓梯口,一名僕人垂侍一旁。
羅琳達本想用冰冷的語氣跟他道晚安,讓他明白她在第二天早上之前並不想再看到他,可是她又怕這樣做會激使他採取更激烈的的行動——她一直希望避免的行動。
她慢慢走上樓,沒有再往後看。
她不曉得他是否在背後瞧著她,也沒敢回頭。
當她進入臥房時,看到幾名女僕正在候命,她覺得心跳急促,幾乎窒息。
直到她只剩下一個人時,她真的害怕極了。
僅僅想到德斯坦會碰她,就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恐,更別提夫妻間的事了。
她恨他,她認為,被他觸控會比牧師形容的地獄還要糟糕。
“我討厭他!